说完这话,元老太公就愣睁着小眼神儿,悄悄咪咪地瞅着于婆,看她反应如何。
于婆又问:“不知二郎是做什么营生的啊?我这要是遇着合适的,也可以帮忙牵个线。”
元老太公赶紧道:“孩子在东市有个香料铺子,生意很好!咱们家也有好几十倾地,城外有别业!若是小娘子进了门,立刻就能当家!”
这条件够好了吧?
于婆心里有了数,便往回收:“善有善报,二郎一定会等到的!我这一直候着,是听五娘安排,要问您用得可满意?口味是否需要调整?”
“满意得不能更满意了。”
元老太公捋着稀疏的胡须,说道:“二郎出去办事,等下胡商来取钱,叫我一声,我让周三他们出去撑场子。”
“多谢老太公!”
于婆回了家,迫不及待把这事儿告诉杨氏。
“家里下人规矩很正,就是元二郎太过威严,那目光看得老奴直打哆嗦。”
杨氏比较慎重:“过几日买些瓜子回来,炒了送给左邻右舍,再打听打听。”
光凭元老太公说了不算,还得多打听多细问。
若果真不错,这桩亲事可以考虑。
厨房。
杜清檀在交待李莺儿的婢女漱玉:“这个汤羹拿回去,加了糖吃,明日要带的食材方子在这里。”
漱玉看出来她身体不便:“您这是怎么啦?”
杜清檀没多说:“昨日义诊时遇到些麻烦,都过去了。”
不想恰在这时候,胡商来拿钱了。
第116章 她有十条命也不够花
元老太公亲自带着周三过来,又请了里正作证,当面签下契书,表明此事已了,各不相干,若再纠缠,便要送官。
漱玉围观一歇,弄清始末才去。
午后,周三又登了门:“我家二郎让府上安排一个人,随他去嘉猷观,谈一谈养护费的事。”
老于头立刻拿着钱去了,待到归来,对元鹤赞不绝口。
“有礼有节,强硬柔软各有分寸。那观主非说是那什么琅琊王已经安排妥当,坚决不要咱们的钱。
老奴想着,不能不明不白受人恩惠,于五娘声名不利。元二郎把人请到一旁说了会儿话,观主竟就肯了,也没收高价。
就先收了带去的三千钱,说是不够再使人来拿,还会记账给咱们看。”
于婆双眼放光:“这么能干!”
杨氏和杜清檀却是各有思量。
到了傍晚,元鹤登门,很直接地道:“此事已然查清,就是萧家做的。裴氏花钱买通市井无赖,专门对付五娘。”
原话是要先奸再弄残、毁容,剥光衣服扔大街上,叫杜清檀求生不能,求死不得,身败名裂,再无翻身之地。
这么血腥的话,元鹤也就不打算告诉杜家妇孺了。
他问杜清檀:“你想要她怎么样?”
杜清檀不假思索地道:“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
元鹤低笑出声,看着她道:“这个难度有些大,若要做得了无痕迹,永无后患,可能需要筹谋许久。
但若是由着官府细查,光凭那几个无赖的证言没什么用,最好的情况下,至多也就能赔个医药费和骆驼钱。
这点钱,对他家来说不算什么,但是这个官司可能会纠缠很久,拖得你筋疲力竭。”
“那就先这样吧。”杜清檀看看手上缠着的白布条,君子报仇,等她手好。
半晌没听见元鹤出声,抬眼看去,但见他在那看着天际发怔,显然是在想事情。
她也就顺手给他倒了一杯银花甘草茶,起身走了。
元鹤喝完茶,也是径自离开。
杨氏和于婆在一旁看着,硬是没从这二人之间看出半点那种意思。
要不,就是元二郎太会装。
次日杜清檀仍然起个大早,指挥家里人准备饭食。
备好之后,仍叫于婆送去隔壁,她自己躺着想事情。
门被拍响,都以为是李莺儿的侍女来取膳食,不想采蓝叫道:“五娘,来贵客了……”
却是李岱、李启、李莺儿几人一起登了门。
杨氏大惊,杜清檀也是很意外,赶紧迎出去请贵客入正堂奉茶。
“不必多礼。”李岱立在院中左右张望,赞道:“好宅。就在蔷薇架下安坐即可,也不用准备别的,若是方便,上一盏神仙姜枣茶即可。”
“真不必拘礼,四哥人特别好。”李莺儿拉着杜清檀的手,十分同情。
“好些了么?你怎么不在屋里休息,还忙着做膳食?遇到这种事,说一声就好,我又不是那种刻薄不饶人的狠心鬼。若非漱玉碰上,我还不知,你可真傻,真不用这么操劳。”
杜清檀微笑不语。
生活优渥的小仙女,当然不懂得缺钱狗的窘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