位极人臣后我回家了+番外(174)
日上三竿,常意才许她进来,并且已经穿戴整齐了。
张辟有些奇怪,平时常意也不是不习惯人伺候穿衣,怎么大婚后反而这样拘谨了。
常意坐在梳妆台前,有些疲倦地支着头,听到她进来了,淡声说道:“梳得简单些。”
“是。”张辟应声,走到她身旁,鼻子是鼻子眼是眼,一个字也不敢多问。
但她还长了双眼睛,不想看也得看,刚捋起常意的长发,她就瞥到了青丝下修长的脖颈上布满的红痕。
像是被人一点一点咬出来的,一直伸延进被理得整齐的衣领里。
张辟举着梳子的手愣了一瞬,又若无其事地继续为常意梳理头发。
她脸上不动声色,心里已经有千百辆马车飞驰而过,神游天外。
张辟已经很努力地在把自己的注意力放在她的头发上,但眼神仍然忍不住飞到常意的身上。
袖子……露出来一点,手腕怎么红了一圈?
常意拿起梳妆台上的一张帕子,细细地擦了一下指尖,昨晚浑浑噩噩睡了,自然没空处理。
张辟好奇地用余光看了一眼,指缝里怎么有血?
她脑子笨,百思不得其解,瞥到常意身上的红痕,突然灵机一动,豁然开朗。
——这不就是在沈将军身上挠出来的吗!
常意问道:“梳好了吗?”
张辟立刻收起所有好奇,回道:“梳好了。”
她按照常意吩咐的,梳了个宽松简单的款式。
张辟放下梳子,小心询问道:“要是出去,可是有点不庄重?我再添些头饰?”
常意摇摇头:“就这样吧,我今日不出门。”
荣朝本没有婚假,顶多大婚第二天早晨宽裕些时辰,但皇帝额外给她放一天假,她自然不会推辞。
常意在府里走了一圈,看了会账本,又去了书房看书了。
沈厌虽然不在,也没吩咐过下人什么话,但常意在府中行走依旧无比顺畅,无人敢拦。
常意在沈厌的书房里看了一圈,实在没找到些什么书打发时间。一面柜子里只放了些纵横兵法,其中还有大半碰都没碰过。
笔墨纸砚个个都是崭新的,唯有桌子上甩着的一把断刀是用过的,都积了一层灰,也不知沈厌在书房里都做些什么。
常意铺开纸墨,索性开始布置沈圆子的课业。
有个门童进来送了叠请柬。
常意拿起一本,随口念道:“右谨具呈,中大夫侍者……林家的请柬么?”
门童解释道:“这是林家夫人在家办的雅宴。”
官不大,但也算是京城贵妇里的一员。
京城妇人间的交际地位,往往仰仗维系于丈夫和婆家的地位,她与沈厌成婚,不管她们是否真心,都要向她递来请柬,以示态度。
彼此联系、交好,获取消息,是有别于朝廷的另外一套政治圈子,并不比明面上的交锋简单多少。
但不是她想费心思的地方。
常意轻轻一笑,将请柬搁回去。
门童试探地问道:“大人,这些……怎么回?”
常意回他:“先搁置着,若是沈厌想去,也可以让他去。”
这便是全都回绝的意思了。门童不敢搭话,原封不动地拿着东西退回去了。
刚走不久,门童又一脸为难地跑了回来,张口报道:“大人,封大人来访。”
“倒是稀客。”
常意也觉得府中有些无趣,就是不知道封介为何会在这时拜访。按照他的稳妥脾性,是最不可能上门来拜访她的人。
她到了前厅,便看见封介站在里头,连椅子也不坐,看来确实是有事前来,不是像程系琅那样闲着没事干的。
封介看到她,先是恭喜了她大婚。
常意看他面上眼里都藏着事,还要和她客气的样子,挑眉说道:“你若是火烧眉毛,不妨直说。”
封介有些尴尬地笑了笑:“我是代人来向你贺新婚的。”
他说完这一句,又缩了缩手,不开口了。
两人都未开口,沉默了片刻。
常意瞥了他一眼,说道:“代谁?常熙回么?”
封介愣了愣,点点头:“对、对,你怎么知道的?”
他都没想到常意能说出常熙回的名字。
自从常家被流放陇右之后,常熙回的名字已经很久没有出现在京城过了。当年也是个风姿飒爽的少年,被家族连累,连封介也很是唏嘘。
常意淡淡道:“侯星托你来的?”
“对对。”封介这下是真佩服常意,这女子怕不是有什么读心秘术,下次程系琅神神叨叨说她会巫术,他再也不嗤之以鼻了。
“那小子,他不敢见你,非要托我来。”封介说道:“我也不敢在你大婚那天说,不知道你介不介意这个祝福,不敢早也不敢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