摄政王他后悔了(142)
“过来, 朕给你换。”
他像一个被大人刻意冷待从而生出别扭心的孩童。
“我不要你。”罗饴糖双手环抱紧自己的前面,水亮迷蒙的眼眸外一圈都裹上了粉嫩的红,像熟透了的果子, 惹人撷摘, 还打嗝儿。
“你和永平, 刚刚说了什么?”凤剑青问。
“你找人偷听了吗?”罗饴糖瞪着眼睛问。
“没有。”他蹙了蹙眉, “对你, 朕不至于做这样的事。”
凤剑青本意是要同她和好,想尽力向她表现出,他还是那个清正君子, 决不会对她做非君子所为的事。
但她却误会成是, 不必费心思对她做那样的事。
“那不就得了...”她打着酒嗝, 一面朝他退得远了些, “我做什么也...不关...”
突然, 她忍不住胃里的恶心,呜哇一声吐在了自己身上。
凤剑青看得眉毛直竖。
刚刚宫人们给她更衣, 她就像个妖孽似的, 挨个调戏人家, 还不肯配合伸手让人换衣,现在, 她把自己吐得浑身都是,可一定得把衣裳换下来擦拭干净的了。
“你想自己脱还是朕来脱?”
对她, 他心里产生了一种尝过甜头后欲罢不能, 又不得不竭力压抑自己的负疚感, 只能一边装着大义凛然,一边抑制不住对她产生想法。
“你是摄政王啊,你为什么要脱女人衣服?为什么要娶妻?啊?为什么要娶妻?”她不顾衣裳上的脏污,还用手去捂那些脏物。
“不脱是吗?”凤剑青忍受不了人长时间衣衫脏污了都不去更换,尤其忍受不了人喝醉了,酒鬼一样跳脱的样子,他从来只喜欢理智的,但他自己现在就已经开始不理智了。
他大步往前,二话不说抱起她,往旁边宫人备好了洗浴水的盥洗间走去。
走到漂浮着花瓣的浴桶前,他被胸前挂着的姑娘凶狠地抓着脸,只来得及脱下鞋子,就“噗通”一声带着她一同没入浴桶。
花瓣顺着浴水“哗啦啦”往桶沿外涌,罗饴糖被迫吃了一口暖水,呛得咳嗽不已,有种被溺到了的感觉,只得用双臂攀住他脖子,努力不往下掉。
二人都湿透了,罗饴糖一边呜呜咽咽地哭,一边被他拿来拭干水的帕子擦脸擦嘴,像个闹腾的小姑娘似的。
凤剑青忍着脸庞和胸膛被她挠出的伤痕的疼痛,一边冷着脸蹲坐在桶中托着她的腰,细心地帮她擦拭秽物。
罗饴糖哭着哭着,好像看见帕子上绣了什么熟悉的图样,顿时停住,伸手去拽。
凤剑青见状阻止她,并收起帕子,不让她扯。
这下罗饴糖差不多完全酒醒了,她回想起之前好几次,他藏着掖着这条帕子,不让她看到。
现在她终于想起来了,难怪说觉得这帕子眼熟。
明明,就是她家小静绣的水鸭子绣帕!他私藏她家小静的东西!
那会儿,她在王府里,小静最擅长就是绣这只水鸭子了,原本水鸭子的绣帕也没什么,主要是,以凤剑青为人,一张普通绣帕为何要如此闪躲不让人看见?
那就足以证明,他大概对绣帕,对绣此帕子的人心思不纯了。
罗饴糖内心有些崩溃,有些不可置信。
不会...吧?小静她才几岁?他怎么可能对那么小的小尼姑起那种心思...
可当她想想他这段时间对她所做的荒唐事,回想他眼睛里深不可触底的晦暗,如今的他是她所接触的全然不同的他,是个会让她觉得有几分陌生感的他。
所以,真实的他到底是个什么样子,她倒真的无法把握。
“你变得太多了...”
她放弃了挣扎,突然变得冷静清淡起来。
凤剑青听见这句话,心脏敏感地一收缩,表面竭力保持平静,偾张突起的血管却暴露了一切。
她扭动,突然扬手“啪”一声响亮地打了他一巴。
他俊脸微微偏了一点,水面漾着他如墨的黑发,脸上是指甲的刮痕和刚刚热辣辣的手印,眼珠沉沉垂下。
“你快放开我!”
凤剑青抬头,猛地抓紧了她的双手,把她双手提起禁锢在头顶,前面的衣襟早已开了,随着她生气粗`重的呼吸荡在水面一张一合,镜花水月下的雪色影影绰绰。
他眸若寒霜。
“你以前教我那些仁义道德,都是假的!说不能与我履行婚约,还什么对先帝誓言,都是假的!正人君子是假的!赤胆忠心是假的!对我也是假的!你到底有什么是真的?!!”
罗饴糖被一时的恼忿昏了头,出言有些不逊,没经斟酌过就骂了出来。
等她一股脑说出这些,心中才突然惊觉,发现世人好像大抵都如此,总是对平日行为不端的坏人要求极低,坏人某天突然不行恶了,就觉得他天大地好,而本来一个行举道德是模范的人,突然有一天做了坏事,就会变得比行恶的坏人还可耻,甚至对其生起了满腹怀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