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亲公主和侍卫私奔了(144)
“殿下是不是担心永安出事?”
李忘舒想起前世,微皱眉头:“李炎生性凉薄,看似心疼自己的孩子,实则最心疼的还是帝王之位。福乐单纯,阿臻年纪又小,皇后娘娘虽宽仁,但总归太过柔和了些。我怕……”
“殿下是担心,西岐王到达永安后,因为殿下逃婚之故,会为难福乐公主和小皇子?”
“他若做出这样的事,倒也不奇怪。”
前世李忘舒在西岐王廷,可谓是见多了赫连同盛的手段。未达目的誓不罢休,某种程度上,他倒和李炎是一类人。
“殿下好像很了解那位西岐王?”展萧开口。
李忘舒顿了一下,近来太过信任展萧,倒让她竟在这种事情上放松了警惕。
她心里大骂自己不该如此,表面上却仍旧从容:“听闻他年纪轻轻便取代了自己父亲,我猜大抵也是个手段狠厉之人。”
展萧低头看向那些金银玉石:“属下还是觉得,殿下倘若担心,倒该尽快从这些东西里找出真正有用之物,用帝令回到永安才是。”
李忘舒顺着他的视线也瞧过去,倒觉得那些金银财宝,光彩万千,甚是迷人视线。
“难道帝令这么重要,就是因为这些钱财吗?”
这里所藏金银玉石自然不少,且那些宝贝,大多李忘舒一眼看过去也知道不是凡品,若说重要,财帛自然是行事的重中之重。
尤其如今,外人可能不知,但李忘舒经历前世,是能推测而出的,现今大宁瞧着安定,可实则国力亟待恢复,国库只怕也并不好过。
若将这些钱财补充进去,虽不能有万世之功,但可解一时之忧。
若从此处看,这帝令重要,倒也说得过去,毕竟是可以救命的,于帝王而言,便好像有了东山再起的资本。
可这钱财到底是死物,一个如此重要,能让李炎费尽心思安排人到她身边演一出大戏的钥匙,难道就只是决定了这些财宝归属吗?
“只怕不只是钱财。”展萧从那已然落满灰尘的财宝箱子之中直起身来,将手中的一样东西举起,看向李忘舒。
李忘舒神色微变,走到他那边去:“这是什么?”
“据闻当年恒顺帝开国,殚精竭虑、夙兴夜寐,曾于处理政务之间隙,写成一本记录为政要领的‘帝策’。”
“可不是说那帝策已经失传了吗?早在我皇祖父即位之前就已不知所踪。”
展萧点头:“鉴察司案卷载,帝策写成后,曾由当时的太子太师张纮寿保管,后来张大人离世,便由张家后人转交弘文院,只是其后弘文院遇大火,帝策不知葬身火中,还是因乱遗失,再无人得见。”
他将那本有些泛黄的旧书小心端起,从侧面细细查看,半晌后,方又开口。
“如今看来,那卷帝策,倒是被人带来此处,成为了帝令宝藏的一部分,只怕是诚德帝恐《帝策》传世,有人威胁皇室正统,故此才以帝令形式,只传历代帝王。”
李忘舒抬手从展萧手中接过那卷算不得很厚,但又有些分量的旧书:“这一本,果真就是真的帝令?”
“属下不敢十分保证,但根据属下在鉴察司所见所闻,应当不错。”
“所以这里头所记载的都是为政之法与帝王经验,倘若有聪慧之人参悟透彻,便有可能威胁帝王统治?”
李忘舒越想倒越觉得不对。
先祖经验自然是有用的,否则也不必自小就读圣贤书,但书中所载终归有限,究竟能否成为明君,还要看为君者心性、天赋。
倘若只凭这一本书便可夺得帝位,那天下学子甚众,怎么不见人人起义?
展萧明白她的顾虑,只是他的看法却有些不同。
“也许重要的,不是这卷书中到底写了什么,而是卷册本身。”
“这是何解?”
“诚如鉴察司中,暗卫听令行事,认的是司长、佥事的腰牌;帝王继承大统,都要行祈天之礼,接传国玉玺。有些东西,不是因为它本身有多重要,而是因为它是象征,象征君权天授,正统唯一。”
李忘舒再看向那《帝策》时,目光便已然变化了。
她前世到西岐王廷时,那位可怜的老西岐王尚躺在床上,能喘一口气,可赫连同盛照旧行西岐王权大礼,继承王位,成为实际的掌控者。
她冷笑一声:“什么君权天授,不过是谋事在人,借着上苍的名义,欺骗可怜的百姓罢了。”
展萧摇头:“何谈欺骗呢?天下这么大,哪有那么容易就让四海清平、安居乐业?倘若有能人,能令百姓居有定所、食能果腹,便是借天旨意,在如今已然是最好的选择了。”
也不知他想到什么,神情中却忽然有了一丝李忘舒有些不解的怅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