死遁后偏执皇子火葬场了(17)
寄人篱下被欺凌的苦涩回荡在脑海,赵芸嫣细密的羽睫一颤一颤的,哽咽着摇头:
“我不是贵妃娘娘的亲妹妹,我的娘亲和荣贵妃的娘亲是姐妹,父亲去世后,姨父姨母主动把我和娘亲接到长安一起住。”
然后逐渐霸占她父亲留给她娘俩的财产,娘亲死后,姨父姨母把她从侧院赶到小偏院去住,从此对她越发苛刻。
少女泫然无助,薄肩微抖,江以衎却漠然得无动于衷,接着问:“迟祺有多喜欢你?”
赵芸嫣的眼前蒙了一层水光雾霭,她眨了眨眼,江以衎孤傲酷厉的眉目逐渐清晰,她不懂他为什么突然问这个,但仍乖顺地回答:
“迟二公子不喜欢我,他只是……想让我做他的妾室……”
赵芸嫣没再说下去,她在赵府被迫学了很多侍候男子的技巧,她从迟祺疯狂的眼神中只看出赤.裸裸的欲.念,没有一丁点纯粹的珍惜,这当然不是喜欢。
房内阒静下来,江以衎目光稍凝,迟祺想让赵芸嫣做妾,那便是喜欢赵芸嫣的意思。
眼前的女子除了能缓解他的心悸和灼热,在其他方面也大有用处。
*
又过了几日,春意愈发浓重,午后甚至微热起来。
连香树叶摇曳着,赵芸嫣心疼树干的褐色树皮被白蚁啃掉了一层,拜托阿念弄了些肥料埋在树下土壤里。
淳安的风寒彻底好了,病中被赵芸嫣细心照顾,二人的关系又亲密了许多。
现在每夜都由赵芸嫣守夜,白日里淳安总催着赵芸嫣休息,心疼她不让她干活忙碌。
有时她们俩拿着杌凳坐在檐廊下,双双盯着长着青苔的石板路发呆,或是仰头看着碧蓝色的苍穹,偶尔飞过一两只鸟雀,她们都能开心得叽叽喳喳。
桦宫是冷清无聊的。这日酉时,阿念突然抱着一身裙裳和水粉胭脂踏进东配院,让赵芸嫣换好衣服扮好妆后跟他走。
赵芸嫣和淳安面面相觑地接过,进入耳房,将裙装展开,发现是一条水红色月华裙,袒领开得很低,还好有一条轻软的绫布银花披帛搭在外面。
赵芸嫣不明就里地脱下保守的宫女装束,换上这套尽显她妖娆纤窈身姿的衣裳,淳安眼前一亮,帮她系好腰间束带,婀娜灵秀的美人一身水红色裙装,衬得她如同雪团般娇俏。
淳安一边赞不绝口,一边为赵芸嫣描妆拢发。阿念带来的胭脂里还有丹蔻,涂在赵芸嫣嫩白如削葱的柔荑指甲上,淳安忍不住吞了吞口水,望着她颀长挺拔的天鹅颈下一片皑雪肌肤和若隐若现的起伏,叮嘱道:
“芸嫣,你千万要保护好自己啊!”
赵芸嫣觉得让她这样打扮好生奇怪,还没来得及问,阿念就在门外匆忙催促,她只好和淳安告别,跟在阿念身后离开了桦宫。
皇宫红瓦高墙,她坐上了一辆马车,阿念驾着马车,二人一路从角门离开。
出宫了?赵芸嫣内心雀跃地掀开车帘一角往外看,守在角门前的佩刀侍卫的身影越来越小,阿念挥动马鞭的声音不时传来,速度加快,长安城热闹宽阔的街景逐渐呈现在眼前。
香气四溢的小饭馆、各色衣料布匹店、杂耍艺人、惬意自在的行人……都让赵芸嫣心头一热。
她在赵府生活时不被允许出府,进宫后更与外界隔绝,没想到这次突然让她出宫了。
马车停在牌匾上用金笔题名的揽月楼前,酒香醇厚,人声鼎沸。
赵芸嫣被烟火气感染,唇角不自觉地翘起。前方的马车帘幕蓦地被人撩开,一位身量高大的清隽男子走进车厢。
赵芸嫣抬眼望去,原来是平常装束的江以衎。他穿着祥云暗纹玄色锦袍,腰间系着一块翠色玉佩,在看见赵芸嫣这身水红色纱裙打扮时喉结上下一动,随后神色如常地坐到她对面。
“殿下!”赵芸嫣兴奋地唤他,美眸光彩流溢,“您怎么带我出宫了?”
她背后是藏青色的车帘,更衬得她的肌肤瓷白如雪。
江以衎闲适地倚在软枕上,看着赵芸嫣那张施了脂粉后更加摄人心魂的小脸,薄唇一张一合:“要你为我办一件事。”
他停顿片刻,赵芸嫣忙不迭点头:“芸嫣一定好好为殿下办事!”
少女的语气真切又诚挚,还真是个没心眼的笨蛋。江以衎长指从袖中夹出一小个药包向赵芸嫣递去,“把迟祺引到青楼,让他喝下掺了药粉的水。”
赵芸嫣耳边轰的一声,欢喜和兴奋瞬间褪去。
她茫然地接过药包,看见江以衎昳丽的脸上冷绝的姿态,心念电转之间想通了为什么前几天夜里江以衎要问她迟祺有多喜欢她。
对迟祺的畏惧染上心尖,赵芸嫣捏着药粉的细指微微打颤,低声问:“他喝了这个会死吗?”她不想害死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