霸王的孽缘(5)
“你下去吧,我再睡会儿”。李盛岩觉着头还有些晕,打算再躺一会儿。他掀开被子,无意间瞥见了自己左手食指上的牙印,他按了按,也不疼,便没当回事。
后头几日,李盛岩闲暇时找了许多奇闻异志来看,他对那鬼怪倒是很有几分兴趣。如此一来他便将那绿衣姑娘忘在了脑后,等再想起来的时候已经是三日后了。
这日他起了大早,去听风院给王爷王妃请安。忠王练了一套拳,刚同王妃用了早饭。见了李盛岩,他觉着有些头疼。他抢人家姑娘的事,李全已经同忠王说了。要不是他自己最后悬崖勒了马,忠王怕是早就把他拎出来行了家法。
“母妃,我看上了一个姑娘,您吩咐下头的人帮我去纳了吧”。李盛岩这话说的就好像是今个日头很好一样随意。
“哪家的姑娘?”,王妃倒是也气定神闲。
“李全,哪家的姑娘?”,李盛岩还真不知那绿衣姑娘是哪家的。他只是见过两回,每回那姑娘都朝他笑地羞涩动人。
“是一家绸缎铺的姑娘,姓张”,李全上前回道。
“胡闹,你以为什么人都能进我王府的门不成?王妃,你看着给他安排两个通房丫头”,王爷气地把手上的茶都放下了。
“是,王爷。我看冬梅和夏菊不错,岩儿觉着如何?”。王妃从松柏院的丫鬟里,挑了两个漂亮的。
“母妃,我同她们一道长大,怎么下得了手。父王是嫌弃她家门户小?门户小点又怎么了?那姑娘长得十分貌美,便是京城也找不出几个比她更好看的”。
李全这时候倒是插了句嘴,“世子爷,那张姑娘已经定了亲了,前天定的”。
“这么快?”,李盛岩不信有这么巧的事,他猜李全多是骗他的。
“许是,许是怕夜长梦多”,李全犹豫着说了这么一句。
“夜长梦多?”,李盛岩轻轻复念一句,心道,“在她心里我便是那梦?怕还是个噩梦”。亏他昨夜还暗自以为那姑娘对他也有几分心思。李盛岩垂着头,心中暗自叹气,样子有些落寞。
忠王见惯了他生龙活虎的模样,此刻这般丧气落寞,看着倒有些心疼,便说了句,“岩儿,你同我到书房去”。
书房里,忠王敲了敲桌子,迟疑了下开口道,“晚上我让李荣带你去天香阁逛逛”。
“天香阁?父王,您让我去逛妓馆?”,李盛岩既震惊又有些不可思议,“您是铁了心不叫我有一点点好名声?现在连个商家小户都看不上我,您便高兴了?”。李盛岩突然变成那点了火的爆竹,炸了。
“胡说什么!”,忠王深吸口气,压住火,“我就你这么一个儿子,自是盼着你好。可眼下形势我也同你说过,你有个顽劣的名声不是什么坏事。可你却万万不能真的做出什么出格的事来,叫人拿住把柄。你大了,男女之事也该懂点,通房你不要,我便让李荣带你去天香阁看看,这事无伤大雅”。
“无伤大雅?您忘了柳王是怎么死的吗?”。
“柳王?哪个柳王?”,忠王一时怔住。
“得了花柳病,烂了脸的柳王!”。李盛岩八岁的时候就听说了柳王的故事,那时候就告诫自己以后定要离外头那些个妓馆远点。
忠王一口气鲠在嗓子眼里,好不容易咽下去的时候倒是笑了,“唉,行了,随你吧”。
阳春巷里,杨一善终于养好了身子。这日她吃了早饭带着吴量出门去,刚到门口,便碰见了江行。江行身上背着个大包袱,手里还各提了一个。吴量走过去将他身上的包袱接了过来,帮着提进了院子。
“安置在北厢那间空房吧。江行,你以后便住那间”。杨一善又叫来年红,年红今日是假休,正好闲在家里。杨一善便让她帮着一道安置,她自己则在院子里站了会儿,等吴量。
吴量出来的时候,江行也一道跟着,杨一善有些皱眉,她可没打算带个小尾巴。“江行,你家里的事刚忙完,先歇息几天”。
“杨姑娘客气。可随侍随侍,自是要随侍左右才对”。不想江行却是个认死理的。
“呵,随你吧。你以后直接叫我姑娘或叫我杨一”。
“‘杨一’?为什么叫杨一?”。
杨一善没有回他,倒是吴量小声同他说了,“‘杨一’是姑娘的小名”。
“会骑马吗?”
“会”。
“很好”。杨一善说了声,便去叫年叔,让他今天去马市买匹马来。“买匹温顺的”,最后还不忘嘱咐了句。
江行和杨一善同坐一辆马车,江行本来有些拘谨,毕竟除了主仆之分,还有男女之别。不过他见杨一善靠在车上闭了眼,倒是觉着自在了些。他也不知道他们要去哪,路上要多久,便低着头发呆。他想起早上走的时候,他娘抹了他一身的眼泪,心里有些放心不下。又想起他爹走时的样子,忍不住打了个哆嗦,也不知道那会儿有多疼。想着想着便流了泪,忙拿手擦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