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公主想让我谋反(137)
而福东王呢,同她小夫妻的日子过得舒坦,还隐秘不察,赌场上上下下多的是人帮着打点遮掩,也不必费心思再在外置办一个宅院,以至于被发妻察觉。
他都已经这把年纪,赌钱输点赢点都无所谓,可若是在外面蓄养外室,家里定要闹翻了天。
于是福东王自由自在地过了一阵神仙日子,有挺长一段时间极少归家,流连赌场,其实并不全是因为沉迷赌钱,而是迷在了莲净身上。
直到把孩子都生了出来,王府里除了福东王的心腹,都还不知道莲净的存在。
福东王原本已经同莲净商量得好好的,就从自己信得过的属下中指一个,明面上纳了莲净做妾,等孩子大些,把孩子接到王府里来住,便可安安心心接着同莲净过偷偷摸摸的日子。
可却没算到下狱那一劫,耽误了一阵子没应诺,这眼皮子浅的贱妾就巴巴地找上门来了。
福东王恨得咬牙,仅因为莲净害他失了面子,往日的情分恩爱缠绵便好似烟消云散,福东王生着横肉的脸上满是阴沉和恼意。
一个王爷,和一个贱女扯上关系,总是不好听的,毕竟女子贫贱便易沦为娼妇,谁知道干不干净。
福东王虽然知道莲净并不是娼妇,但却的的确确是个贫贱女子,同他搅和在一起,有辱他的名声。
现在再叫人当场赶走莲净也于事无补,恐怕还会被传得更加难听,福东王心念电转,立刻明白过来,要摆平眼下的情形,只有让莲净亲口撇清他们之间的关系。
因此福东王勉强压抑着脾性,几步走到跪坐地上的女子跟前,扯着嘴角道:“哪里来的小娘子,在这说些胡话——哎,你不是张武新纳的妾室吗。”
张武便是福东王原本属意要纳莲净的那个下属。他刻意提起,便是在警告莲净,这不是说话的场合,再诱哄提醒她想想先前同她许诺过的条件,只要她现在起来好好说话,通通都会满足她的。
可惜这番暗示并没什么效用,莲净只顾着哭,见他走近前来,立刻拽住他的袍脚,又赖又哭道:“王爷许久不去四季春,那坊子里的贱奴都传着,说妾被王爷抛弃了,可妾还带着王爷的孩子,王爷就算厌烦了不疼惜妾,可不能不管你的亲骨肉啊。”
这一番话,算是把事情头尾干干净净地讲清楚了,叫福东王登时彻底颜面无光。
见她不肯配合,福东王终于不再压抑,动起怒来,一脚把她踢去一边,斥道:“张武是怎么管自家的婆娘的,发了疯了也不锁起来,竟叫跑到王府来闹。把她拖出去!”
他嗓门一大,女子怀中的孩子被吓得嚎哭起来,他已有近两岁的年纪,长得倒是聪秀可爱,一点也不像个贫家子,再加之他竟在娘亲怀里摇摇晃晃地伸着手,朝向福东王,边哭便断断续续地喊着“爹”,更叫人信了大半。
福东王见事情收不了尾,哪里还管那许多,只想尽快将人扫出门去清静,亲兵飞快地举着刀剑再度围过来,刀剑上的冷光将那女子幼孩的脸映得苍白一片。
“王爷!你想偷偷摸摸杀了我们母子两个,没这么好的事儿!”莲净尖叫起来,“你若不认我们,我们便是平头百姓,你要当着这么多官老爷的面,滥杀百姓!你若认我们,今儿就叫大奶奶出门来,将我们母子二人领回府去,好过在外面被人摧残死!”
莲净喊得不顾脸面,摇着头扯着脖子,本就不齐整的头发更加散乱,看似真像个疯女人撒泼,却叫人于心不忍,更何况她说的其实句句在理。
“是啊,王爷,莫气莫急,掉价儿。”旁人劝了劝,指着旁边的侍女,“王妃呢,快去请王妃出来。”
这其实是内宅小事,交给女子去处理便是。
这话并不是站在莲净这边儿说的,莲净什么身份,在这哭闹一场,当个把戏看了便是了,还根本打动不到这些权贵来替她仗义执言。
那人这般劝福东王,实则是因为,这事儿若让王妃出面,要打要杀了,那都不起眼,都是内宅的事,可若是王爷亲自下令,那就牵扯得多了。
福东王显然也想到了这一层,殷切地也看向那侍女。
侍女颤颤巍巍回道:“王妃前些日子身体不适,去寺里烧香了,还未归呢。”
这两日里,怕是都赶不回来了。
福东王脸色愈发难看,莲净哭天喊地的声音还萦绕不绝,这一场品茶宴是被搅得差不多了。
但事情总得解决,既不能承认莲净是福东王的外室,话便只能含糊着说:“你起来回话,你多少也算王府家仆的家眷,不会亏待你。你要多少金银,拿去便是。”
莲净抹了把脸:“王爷莫要装傻,若是不还了妾身上的赌债,拿回身契,妾要金要银又有何用?照样让人捉回去,卖给了旁人,王爷昔日那般疼爱妾,难道愿意让妾去对他人卖笑讨好,难道愿意让你我的骨肉被人充作猪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