奈何她婀娜可欺(97)
“我知你心中现下一定会极其痛恨我,可四舅舅既是长辈,毕竟比你经历的事情多,看的人更准。”
杳杳内心腹诽,你看的人更准,却也不能拿我的手下之人出气,他们同你有什么相干。
“你今后离怀柔侯远一些。”
他的口气无可置疑。
杳杳却只抱紧自己的梅花枝子,梗着脑袋既不说好,也不说不好。
“舅舅在同你说话……”,他略提高了声音,似乎想要用这迫人的气势压过她,逼迫杳杳同意他的话。
不过是仗势欺人,谁要理他!
她拧头便将脸撇向一边,不去回应他。
“贵女便要有个贵女的样子,怎好同男子同坐一乘。叫别人看到了,佟家其余姑娘也要一起跟着没脸。”
他像是要专门戳到她的痛处,说这样难听的话。
“那怀柔侯是什么样的人,人家身份尊贵,地位尊崇,是你一个小小孤女能够攀得起的么?”
她像被人深深打了一闷棍,浑身发着冷汗,越发的发起抖来。
“怀柔侯不过是看你年纪小好骗罢了,他若同你有什么海誓山盟,你便趁早忘了吧。女孩子少些幻想,踏踏实实才是应该有的本分……”
“叔叔才不会像四舅舅这样思想肮脏。”
这一句话算是触到了佟良功的雷点,自己一心为她打算,怕他年纪小受了欺骗,她可倒好,当自己放下吏部诸事赶回来替她收拾是犯痰气么。
“你不知,男人空无实据的许诺是最要不得的。”
“叔叔没有对我许诺,我们也并非……”
佟良功却口不择言,“他接近你,不过是因为他从前喜欢之人同你有些相似罢了。”
杳杳一刹便白了脸色,只是强撑着在寒风中立足不倒。
“不若他为何到如今这岁数还未娶亲,甚至连定亲也不曾。是他年少之时便有心仪的姑娘,只是那姑娘早夭,他求娶不成便拖延至今罢了。”
“不过李夫人已为他相看好了一件顶好的亲事,就是李夫人亲姐姐家的姑娘。你也见过了,就是那位梁檀之梁姑娘。如今怀柔侯府已然建成,李夫人及一众子女便会搬到京城来,到时也就是怀柔侯同檀之姑娘的成亲之时了。”
“人家一家团圆,到时你该如何自处?要去给怀柔侯——做妾不成!”
佟良功早就看她捧着的那株梅花碍眼,伸手去扯。
却让杳杳推开了他的右手。
“别碰它。”
“在这佟府之中没什么东西是我不能碰的。”
他却伸手抚上杳杳的面颊,那里还有方才她捧脸时留下的余温。
如此美丽的姑娘,却又有如此倔强的心性,他不知要如何去说,才能将那话递进她的心里头去。
“四舅舅羞辱完了,可以放我离开了吧?”
杳杳不待佟良功回复,便旋身绕过他,哒哒踩着楼梯飞奔而下。
佟四爷却还保持着收轻抚她面颊的姿势。
他望着自己的掌心,久久的出神。这是他第一次这样接近她,近的能闻到那香气,也不知是她身上的味道,还是她怀中梅花的香气。
他也在赌,赌杳杳就算真的对好友生出了那么一点私情,他将这其中厉害阐明,应当也能断了她那点不切实际的念想吧。
夜里,灯下,杳杳细心地挑了从郦下带回得玉润膏给弥瑕和弥笑的手掌上药。
她未敢惊动哥哥,因哥哥还在准备明年春日的京试,只是知闲是躲不过的,她跑来同杳杳坐在一处。
“却未料到四叔今日会发这么大的火,这板子打得忒扎实,恐怕十好几日不一定能好全了。”
弥瑕疼得嘶嘶地抽气却还安慰着自家姑娘,“才刚打完那会儿也不疼的,不知现在怎么回事,略碰一碰便也觉得像是要命了似的。”
“方才不疼,那是打得麻木了。”
杳杳给她呼了呼气。
“你们俩这几日就不必到房中来伺候了,在下面歇着吧。叫兆儿那几个小丫鬟伺候着好了,左右最近我是不会出门了,咱们府上也没有什么多余的事情。”
弥瑕和弥笑知道自家姑娘心肠软,几个人亲亲热热的自小一起长大,她们疼在身上,姑娘也会疼在心里,心中便越发感激了起来。
弥瑕和弥笑离开,知闲见她情绪不佳,便劝解着,“你莫要担心,今日在茶馆中发生的事情绝不会从咱们府上传出去。那个赵迷楼他确实是不是个好惹的,竟不知咱们是遇上了什么恶缘,一而再再而三的同他遭遇着。”
杳杳将玉润膏细心的合上盖子,放到了小柜之中。
杳杳背对着她低头思索一阵说:“我并不担心,何况今日也没出什么大问题。”
知闲接过她的话头,“幸亏今日碰上了怀柔侯,我当时在街上碰到他,简直觉得他是天神下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