奈何她婀娜可欺(17)
他忙推拒着,“小的王友财,不敢说什么恩德不恩德。”
“下官是御史台监察御史范司俍,若有消息,尽可来值上寻我。”
那边杳杳和知闲老早便去四爷院里等着。待天黑透了之后还不见人回来。黛儿又来通传,说范司俍范公子来访。
这是杳杳第一次见着范司俍,果然是少年英才的模样,进退得宜,谦逊有礼。
同知闲是极相配的。
两人见面次数不多,只在信上有些往来,因此刚一相见,彼此还有些生疏。
待行过了礼,范司俍将一众细节仔细说与二人听。
杳杳越听越是觉得心里往下一沉。
“果然是件大案。”
“也不是全无办法的,四叔是吏部侍郎,官员升迁皆由他来掌管,他认识的人多。若是他出手总归是有办法的。”
范司俍对此事也颇为疑惑。佟四爷的消息一向是最灵敏的,怎么这次反倒落了人后。
不过,如今等着佟四爷恐怕是等不上。
“长守水患,连日大雨,潜河开了个口子,佟四爷前去督办任免长守官员了,想是没个十天半月恐怕是回不来的。”
怪不得这一整天都没看到舅舅。
知闲看向杳杳,“那……”
“长守这边才是大事。”杳杳心静下三分,天灾面前任何事都微不足道起来。
知闲也是这个意思,这时候去打扰四叔,便有些不懂事儿了。
“还有个人,这人或许你们去求求也能有用。”
杳杳便问,“是谁?”
“怀柔侯。”范司俍诚恳地建议,“你们或还未曾听说,怀柔侯如今封了五军都督府右都督。左都督年逾五旬,上年起便不大管事了,如今都以右都督为尊,你哥哥的事放到怀柔侯那里,想必不过是抬手小事。”
“怪不得这两日看泓曌院迎来送往,很是热闹,原是贵人加官晋爵,如此一来贵人岂不是总领天下兵马之元帅了?”
杳杳赶忙给知闲提醒,“这话可不能乱说,叫左都督知道了,闹得他们同僚生了嫌隙。”
知闲在一旁吐了吐舌。
如此便又要麻烦恩人。
她实在是个麻烦精。重活一世,不能报答他的恩情,反倒又要去打扰他。
杳杳莫名想到侯爷前些日子说得那句话,“是女子也可以来找我。”
范司俍十足是个踏实的人,事情既交给了他,他便一定会放在心上,知闲从前不了解他,今次对他小小的倚仗,莫名让她觉得贴心。
只是他做起事来有时候一板一眼,废寝忘食。知闲瞧他忙地一脑门子汗,心里十足感动。
两人定亲之后,范司俍逢年过节总少不得要给她买些小礼物。别人不知道,前些天他收到了一只泥人捏的小兔子。知闲属兔,那兔子捏的栩栩如生,座下还刻着闲闲二字,她看了欢喜极了。
范司俍当时听小厮来报,笑得和煦,“她喜欢便好。”
他在情上比同辈儿的男子认真,既然二人定亲,便变着法儿的对她好。从前没有跟姑娘接触过,家里也没有弟弟妹妹,不知怎样才是个好的,于是便遇到什么觉得新鲜的小玩意儿,都喜欢买给她瞧一瞧。
范司俍父母对这门亲事也是极为满意的。女孩家门地虽高,但既然是他恩师的侄女,说明他极得老师看重。故而也是欢欢喜喜的,等着姑娘嫁过来成为一家人。
范司俍说着便要走了,再等到晚些可要到宵禁去了,他住所离佟府还很有一程子距离,如此看来可要快马加鞭赶回去才好。
他还低头琢磨着,万一赶不及,也可以回公衙凑合一晚,那里人不多。挨到明天早上不成问题。
知闲却上前轻轻扯了他的衣角。
“怎么?”
“你瞧你累成这个样子,莫不是晚饭还没有吃吧?”
范司俍这才觉得饥肠辘辘,他一下午为这事奔走,连口水都不曾喝,莫要说是晚饭的事情。
“嘴角都起了干皮了,你稍等等。”
范司俍怕麻烦到知闲,“无事,我回去再吃也来得及。”
“哪里来得及,你回去了都要宵禁了,街边的铺子也都关了。我听四叔说你一个人在外住着,只有一个小厮伺候,饿肚子那如何能行?”
知闲手脚麻利地让黛儿准备了些便宜的饭菜,给他装在食盒里。又给他装了一盒自己亲手腌制的酱菜让他好回去下饭。
“这是我亲手做的,如果你觉得吃的好的话。我就再给你……”
她原意是叫人去送。
哪知范司俍却着急打断她的话,“我便再来拿。”
两个人俱都是害羞的笑了起来。
杳杳十分的为她感到高兴。
她前世命苦,身边的兄弟姊妹们都没有落得个好下场,如今这一世看她最好的朋友能得如此幸福,大大的舒了一口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