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鬓发蓬乱,汗湿在鬓边,她甚至没心思收拾一下...这问题好像有点大了。
“主人,我没记错的话,一直劳累的是我吧。”谢弥手指蹭了蹭她的脸颊,有点不解:“至于吗?”
沈夷光眸子湿润,怔忪良久,她才颇是艰难地道:“晏明洲说,他说...中了这个蛊,一辈子都得...”
让她一辈子被情谷欠控制,她还有什么活头啊,她才不要一辈子受制于人,想想都想掉眼泪。
眼下解药还没着落,谢弥知道她烈性,怕她想不开要死要活的,想也没想就道:“他吹牛逼。”
沈夷光:“...”
谢弥一脸笃定地哄她:“蛊毒说来也是医道,又不是方外邪术,哪有那般神奇?”
他会命人加紧寻解药,至于下回毒发...希望能在那之前找到。
沈夷光听他说的笃定,便也信了,只是想到自己方才一声一声唤弥奴的样子,简直不敢看他。
她有些慌乱地侧过脸,不留神看见自己洇湿的罗裙,眼睛不知道往哪里放好。
谢弥看着她侧脸柔腻的肌肤,对她的忽视十分不满,他捡起她落在地上的衣带,轻拢慢捻地叠好。
他故意慢腾腾地问:“主人有什么感觉?”
沈夷光脸上烧成一片,感觉到谢弥目光灼灼地看着自己,她又抬了抬下巴:“我,我神志不清,什么都不记得了。”
谢弥别想因为这个就赖上她!
谢弥坏笑:“真不记得了?”
沈夷光不看他,梗着脖子,倔强地点了点头。
“主人,”他把匀称有力的右手伸到她眼前,他不让她躲开,抱怨似的道:“你把我的手都弄脏了。”
......
不知道是这蛊毒本身就如此厉害,还是沈夷光体质孱弱,不能耐受,中蛊之后她药性虽暂时解了,人却浑浑噩噩三四日,每天大部分时候都在昏睡,林烟和乐医工轮番给她诊断过,就是瞧不出什么毛病。
但过了第四日之后,沈夷光身子和意识都好转了不少,第一件事就是匆忙下了床,连鞋也顾不得穿,慌忙去瞧客栈窗外的景色,入目只见绵延的群山。
谢弥恰在这时候推门而入,抱臂闲闲:“不用瞧了。”
沈夷光转头,怒瞪着他。
他不以为意地挑了挑眉:“咱们已经出了陕地。”
谢弥本来可以瞒着她,只不过从来不屑掩饰自己的不怀好意,便是没有中蛊之事,他还是会想法带她会宜州。
沈夷光:“你...”
他调头看着檐下吊着的鸟雀笼:“你落在我手里了。”
沈夷光实在搜刮不到骂人的话,冲口而出的还是那句:“你还有没有点王法规矩了!!”
“乖乖,你总是记不住,”谢弥不屑地扯了下嘴角:“在我面前,没人有资格谈规矩。”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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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6章
谢弥这几天过的都不大痛快。
那日的慌乱过后, 他不光白天走神的时候会想着她,夜里做的梦也全跟她有关, 有时候一晚上就得换两条裤子, 她竟跟个没事人似的,全然不似他这般牵肠挂肚的。
虽然他是个男人,这种事自然谈不上吃亏, 可他右手的清白都没了,她还想赖账不成?
一般来说, 他心里不痛快的时候,也不会让别人太痛快。
“不过, 想给我立规矩也不是不行, 我这辈子大约莫只会听我媳妇的...”他双手环胸,闲闲地倚着门框, 戏谑地拖长了腔:“正好襄武王妃的位子还空着, 你可愿意?”
沈夷光当然不愿意了!
她为什么要为了谢弥,抛却家中亲人, 来到一个千里之遥的地方?
何况在她的认知里, 只有三媒六聘的婚礼才作数,这才是对待正妻应有的态度,谢弥这样强取豪夺攻城略地的,又算怎么回事呢?一点都不尊重她!
而且谢弥的性子强势又捉摸不定, 他一心想要瞧她低头服软, 她不喜欢这种被人压制的感觉。
“你不愿意也没关系...”谢弥好像能一眼看穿她的心思, 理直气壮地道:“我愿意就行了。”
沈夷光:“...”
自打她三岁的时候,隔壁的几个小郎君就排着队给她送糖了, 从小到大, 倾慕追求她的人能从城东排队到城西, 可她从来没见过谢弥这样,行事唯我独尊,通身邪气,半点道理不讲的人,她每回面对他都有种无处下嘴的感觉。
还有...她失踪至今已有四五日,这事儿传开了没有?家里人是否在为她挂心?
她心里乱糟糟的,口不择言地道:“你到底瞧上我什么了?我改还不成吗?!”
谢弥索性在她对面坐下,托腮玩味地看她:“这个问题该我问主人才对。”他拨弄了下右耳的屏蓬耳钉:“又是给我送东西,又是为我寻医问药的,还为了护我,不惜威胁太子,主人想干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