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年前?那时候她和谢弥还没什么暧昧吧?沈夷光回过味来,伸手捏了捏他的耳朵,喜滋滋地调戏他:“原来小王爷那么早就开始爱慕我了啊。”
谢弥一张俊脸红的发紫:“你…”
他正要撂几句狠话,幸好外面来报,唤他去衙署商议北戎军情,他借着这个由头,匆忙跑了。
他一走,王府一下就空落下来。
沈夷光在益州连个能说话的熟人也没有,眼下也没旁的事好干,她不由自主地胡思乱想,想起城外那个什么谢三叔。
其实她心里一直是隐隐不安的。
她定了定神,吩咐摇翠:“把我那套茶具和茶饼拿来。”她有一套特制的越州瓷茶具,上面印了她最喜欢的小猫擦脸图样。
不到片刻,摇翠哭丧着脸回来,原来是她心爱的那套茶具里有两只杯子摔碎了。
她跪下请罪:“婢没看管好您的爱物,还请您责罚。”
沈夷光来没来得及心疼,另个侍婢摇光也捧着茶饼盒子走过来,为难道:“娘娘,这些日子阴雨绵绵的,茶饼受了潮,现下怕是点不了,婢帮您再烤烤吧。”
沈夷光往日最爱的消遣,无非就是读书点茶作画,现在最心爱的茶具碎了,亲手烤的茶饼也喝不了,这里也没什么让她作画的景致,她突的低落下来,托腮看着窗外出神。
她沮丧也不单是因为这些小事,她真切地意识到,要过一种和之前完全不一样的日子,哪怕有谢弥陪着,她还是不由自主地担忧,特别是,她发现自己有点没出息地想家了。
最重要的是,头顶还悬着谢家这把刀,不知道什么时候落下来,可以后和他们打交道的日子定然少不了,这搅得她心烦意乱的——偏偏这些心思还不好和谢弥提及。
不成不成,这样下去可不成,至少得让自己过的舒坦点!好歹给自己找点事干!
沈夷光琢磨了一下午,等谢弥晚上回来,她上去气势汹汹地拽了拽他的胳膊:“我要修藏书阁!”
谢弥先是一惊,继而无语地扶额:“我还当你要修酒池肉林呢,修个破书楼这么凶干什么?”
他很是随意地道:“王府里有五个主事,三女一男,都有正经官职在身,这事儿你交代他们去办就成。”他随手撂给沈夷光一把钥匙,很有暴发户气质地道:“钱不够自己去拿。”
沈夷光给震了下:“你这也太...”
谢弥趁机打破一个月不得近身的禁令,一把把她扑倒在榻上,边亲她边道:“人是你的,钱当然也是你的。”
......
沈夷光已经理出大概的章程,便先在王府湖边设了场小宴,打算先宴请王府主事的几个官员。谁料众人刚一落座,摇翠就压低身在她耳边道:“王妃,谢亲卫求见。”
沈夷光对谢灵珠是闻名已久,挺直了身子,并不怠慢分毫:“请她进来吧。”又吩咐底下人另置一张案席。
待谢灵珠走进来,行礼落座之后,沈夷光才温和又含蓄地打量了她几眼,发现她相貌和行事做派都和谢弥有点像,她心下不由生出几分亲近之感,原本的紧张不安也淡去了点。
如果可以,她自然是想和谢家人搞好关系的,一来是弥补当年沈伯祖父犯下的罪孽,二来谢弥也不必夹在其中为难。
她柔声问:“谢亲卫有什么事吗?”
谢灵珠一身甲胄,头上梳的也是简便发髻,闻言茫然地抓了抓发髻,然后才想起什么似的:“回王妃...”
她一边回忆一边道:“是我爹让我来见你的,他让我来探探你的底。”
沈夷光:“?”
这,这是可以直接说的吗?
正常情况下,不应该是勾心斗角,话里机锋几十个回合,再来探清彼此的虚实吗?而且谢灵珠这样真的不会把亲爹坑了吗?
沈夷光震惊半晌,才忍俊不禁:“是吗?那你打算怎么探?”
等她回过神来,忽然觉着,谢灵珠这一根筋的性子还挺有意思的。
谢灵珠完全没理解她爹的深意啊,反正按照他们军营里的规矩,每回换上司,总得打一架的,她就干脆按照军营里的那套来了。
她让下属抬来一把有沈夷光半个人宽,看起来比沈夷光还重,一下能削三个沈夷光的重剑。
谢灵珠深吸了一口气,缓缓拔出重剑,对着沈夷光沉声道:“王妃,动手吧。”
沈夷光:“??”
她沉吟道:“你们这儿有几个王妃?”
作者有话说:
全新计量单位:潺潺
第65章
谢灵珠被她问的怔了怔, 居然认真思索起来,然后才肯定地道:“只有你。”
沈夷光表情复杂地看了眼她手里的重剑, 斩钉截铁地道:“我不习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