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待沈修文的丧事过后,沈景之便彻底辞了军营的差事,暂时闭门在家明哲保身。沈家断尾断的干脆,毕竟又是五姓世家,昭德帝就是再心有不甘,也暂时找不到下手的地方。
倒是萧霁空和萧家,这回任务虽然败了,但却更得昭德帝赏识,连带着萧霁月在东宫都正式给了位份,比起门可罗雀的沈家,萧家近来明显要耀扬煊赫许多。
沈夷光却不甘心就这么放过凶手,皱眉和沈景之商议:“皇上到底是天子,咱们做臣子的奈何不得,但萧家那边,绝不能这么轻易就算了。”
昭德帝父子俩就留给谢弥对付,但萧家要对她哥痛下杀手,沈夷光绝不会姑息。
沈景之沉吟道:“你说的不错,那日多亏弥奴出手,不然我怕是没命回来了。”
他说着不由看了潺潺一眼,那日之后,他就知道弥奴的身份绝非凡人,试探着问了潺潺几句,也被她含混着扯过去了,而且弥奴和潺潺关系暧昧,他做大哥的,也不知道是喜是忧。
他蹙眉抚平袖间褶皱,又舒缓了神色:“萧霁空只怕早已毁了证据,躲回长安了,现在要查怕也不那么容易。”
沈夷光不高兴地噘嘴,沈景之笑着摸了摸她的脑袋,又叹:“说到萧家,我便想到了崔小郎,也不知道那一家子歹竹怎么就养了这么一颗好笋,可惜也是不长命的,听说他被太子送到建康老家安葬了,我还说过几日去祭拜他呢。”
崔小郎是崔家养子,人品才干无一不是上上之选,萧家和沈家一向不对付,萧霁空当年和崔小郎却是同窗,情分相当不错。
沈夷光随口问道:“怎么?太子也很欣赏那位崔小郎?”
沈景之摇了摇头:“何止欣赏,说是至交好友也不为过。”他环视了一圈四下,才压低声音:“太子之所以看重萧家,有一半也是怜惜为救他早死的崔小郎,这才爱屋及乌,你看,之前萧霁月那般算计他,他都没要了萧霁月性命。”
萧家马奴出身,若非江谈器重萧家,萧家哪能爬到如今地位?
沈夷光心头一动:“当初咱们不知内情也就罢了,如今瞧萧家这般人品,是能好心收养世家遗孤的料吗?再说凭崔小郎的身份,当初想要收养他的人家想必不少,他怎么也愿意跟随萧家呢?这其中会不会有什么缘故?”
沈景之被她问的微怔,很快道:“崔家旧居也在建康附近,我明日去查查。”
说完萧家的事儿,沈夷光犹豫了下,才道:“过几日...我想进宫见见姑母。”
之前五公主说的什么昭德帝曾有妻子,沈皇后抢人丈夫的事儿,让她心下颇为不安。
还有之前在国寺里,沈皇后祭拜的密密麻麻的灵位,万年和沈皇后对话中提到的谢氏,让她无端有些焦灼。
她隐隐觉着,这所有的事情,可能和谢家,和谢弥的身世有关。
沈景之叹了口气:“太冒险了。”
沈皇后是昭德帝下旨幽禁的,别说沈夷光了,就连万年都不能随便探望,一旦被发现,后果不堪设想。
作者有话说:
第45章
沈夷光想了想道:“所以我打算先进宫问问表姐, 看看她有没有什么法子。”
这主意倒是妥帖,沈景之点了点头, 沈夷光又道:“咱们世家眼下虽要蛰息, 不过哥你念了那么多年书,能文能武的,在家闲耗着倒也可惜...”
她心头一动, 忽然有了个主意:“不如你学祖父,广兴文教, 开办学堂,收些徒弟啊, 待你清名传世, 宗室也奈何不得咱们了。咱们不求权不求利,简简单单教个书, 皇上也拿不到什么把柄。”
这主意倒是极好, 沈景之略有些诧异:“那依你看,我去哪传播文教合适?”
沈夷光往南方瞟了眼:“益州。”她微微一笑:“襄武王想必会很欢迎你的。”
被谢弥带走那么些天, 她也不是什么事都没干, 最起码她了解到谢弥那边需要什么。
谢弥的封地在川蜀和江南一带,盐铁财物兵马这些是绝对不缺的,不过看他这个老大的文化程度就知道,他封地的文教有多不忍直视了。近年朝廷对益州在文教方面也多有封锁, 益州那么富庶一块地, 一年硬是出不了俩进士。
眼下是乱世, 文教凋零,三年五年这样倒也罢了, 可长此以往, 谢弥很有可能面临无人才可用的尴尬境地——而沈家最不缺的除了钱, 大概就是书籍人才了。
所谓政治投资,无非就是拿我有补你无,用我无换你有,以后谢弥还怎么在她跟前嚣张的起来~沈夷光颇为自己的眼光得意。
她出了个主意,沈景之转眼就有了章程,沉吟道:“你说的在理,只是我不好明目张胆的过去,不过咱们沈家旁支倒有几个才干出众,却在朝廷里混的不如意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