彼岸花眠,只为相见(2)
如此轻昵的语气,恍若一对恋人,少年面色未改,恭敬回答道:“主上开心就好。”
极为好听的声音,如同涓涓泉水一般荡涤人的心灵——而少女却用食指压在少年唇上,靠近直至挨到少年的鼻尖堪堪停下,轻柔的说道:“叫我殁心,我很喜欢我的名字,若是你来说,我会更喜欢的 ……嗯?”
尾音轻佻,十足十的勾引,判官见此,悄悄退下,顺带捎走了那一本伪装颇深的话本子,主上的事知道的越少越好,尤其是还扯上死神阁下——
上座的两人沉默半晌,殁心收回指甲,喃喃道:“好没意思,每次逗你都跟一块木头一般,扫兴。”
殁心偏过身绕过玉面,一句话似是无意间吐露出来“真不知道当初捡你回来有什么用,逗我开心都不会——”
话音未落,玉面就捞住了殁心的胳膊,弯下腰将殁心抱起,往休榻走去,步子沉稳有力,殁心惊讶一瞬,后将头埋在玉面怀里,手却不停闲,勾住玉面的头发把玩着。
“若是以前,你一定不会这样抱着我的——”很轻的一句,却让少年稳健的身影顿了一下,“还好,你失忆了。”
殁心突然扬起脑袋,摘下金色的凤凰面具,勾住玉面的脖子,双唇紧紧贴在玉面的耳边,说道:“阿玉,与我双修吧,你我郎才女貌,再合适不过了……”
玉面未答话,只是将殁心稳稳放在榻上,拿过殁心手中的凤凰面具,重新为其戴上,殁心躺在榻上,撑着脑袋,好整以暇的看着面前的人,等待他的回答。
“冥皇,莫说胡话。”终是拗不过倔强的少女,玉面语速极慢的表达自己的看法!
“……我可以认为你这是在拒绝我了?顺带还贬低了本皇!”少女眯眼,危险性十足,不等人反应过来,一双纤纤玉指已经掐住玉面的脖子:“阿玉,你知道忤逆我的人都是什么下场吗?”
少年神情未变,若不是那面色苍白,还真看不出来他的命正在悬着。“但凭冥皇发落。”
僵持了好大一会,眼看少年就要不行了,殁心突然松开玉面的脖子,拍拍双手,重新躺回软塌,声音变回了原先的清脆,“没意思,真没意思,阿玉大概是我当冥皇以来第一个拒绝我的人了。”
玉面重重呼吸了几下,仍是未答话,殁心看着也心烦,挥挥手:“你退下吧,本皇要休息了。”玉面愣愣的看着少女翻过身去,随后整理了一下声音应了声“是”,然后退下。
躺在床榻上的殁心抠着手指,也未将刚才的事放在心上,心里反而涌现出一个荒诞的计划,不如做一个跟她一模一样的灵娃娃吧,有趣又有用,她不在时完全可以用这个灵娃娃代替她嘛!
当判官知道这则消息时,没有丝毫意外,冥皇那么跳脱的性子,不搞出点惊世骇俗的事反而不正常。
想到此,判官加快了手上翻书的速度,冥皇予以重任,找到赋灵的方法,若要误了时辰,他这条命算是提前下岗了,冥皇那般喜怒无常,估摸着也只有死神阁下能在冥皇左右服侍恁久了。
此时,冥皇的寝宫内,玉面站的如同竹子一般直挺挺的,床榻上的少女美背裸露,时不时的微颤让人看着痛苦万分,玉面背对着殁心,皱着眉,他知晓殁心的打算,能为她做的也只有护法了。
“阿玉,你为何背对着本皇?”殁心此时的声音极为勾魂,只是声音中的疲惫还是被玉面捕捉到了,心神一顿,玉面转过身来,看着殁心手中的一根肋骨,晶莹剔透,透过骨可知,骨的主人已经成神了,只有神的骨才会如此。
不过玉面也没看多久,视线就转移到了殁心的脸上,该是累极了,耳鬓边的碎发耷拉在两颊处,额间细密的汗珠让殁心更显憔悴,玉面心生不忍,欲上前为殁心治疗。
脚步将将一动,殁心却将床幔放了下来,只伸出一截皓腕,手中握着那一根肋骨,说道:“阿玉,听闻你的雕刻技术甚是高超,那麻烦你将这根肋骨雕刻成我的样子,不能有一丝一毫的差错哦!”
“是。”玉面接过肋骨,悄悄退下,现在的冥皇大概不太想让他看到她如此虚弱的样子吧,等到玉面跨出寝宫之际,殁心喊住了玉面,以少有的上位者的风范吩咐道:“今天任何人都不要打扰本皇,明日正午,你和判官来见本皇,带上骨娃娃。”
“好——”
当玉面转去告知判官这则消息时,判官差不多被书埋了,找了这么久,毫无收获,判官预想着自己的后果,十足十的糟心。
见到冥府的一把手被冥皇折麼成这样,玉面那为数不多的恻隐之心算是动了一下,主动提出待他刻好骨娃娃后就帮着一起找,判官那颗凉哇哇的心总算是得到了久违的温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