倾慕的神探是夫君马甲(65)
这些贵胄养尊处优已久,遇到急事拿不定主意,见顾北原出头都望着他看,已然把这年轻的郎君当作救命稻草。
“女郎莫怕,”顾北原镇静自若,环顾四下人群问道:“在座可有与周大人走得近的,可知他周府仓房在何处?”
“我知道!”一年轻后生举手应道,“仓房在东北角处,而宴厅位中偏西,两者颇有一段距离!”
此言一出众人稍有安心,顾北原接着道:“情况特殊,还请诸君各回各席,清点附近相识宾客有无离席不在者,我顾家尚武,人群中来去的能耐还是有的,由我二弟前去打探火情,大家只需耐心等待即可。”
只见顾西川冲人群一抱拳,脚不沾地掠了出去。
众人见状依言照做,又听顾北原安排那些无措的艺人原地待命,在场每个人虽仍心慌,但好在都知礼讲义,乱中有序地安定了下来。
周家安排的席位有一是一乃是对号入座,缺了谁少了谁一眼便知。
“顾家郎君,无人缺位,除了,除了周大人和……”高位一人迟疑着开了口。
“王大人但说无妨。”
“唉,和令尊啊!”王大人忧心忡忡道:“这这,敝人光顾着与同僚对饮赏舞了,实是不知他们二位何时离的席哇!”
“无碍,多谢大人挂怀,一切等我二弟回来再做考量。”顾北原面上不显,仍是维护宴厅秩序,可一双鹰目总是透过纱帐眺向厅外。
不消一会儿,顾西川带着几位周家家仆回来了,只道是天干物燥,仓房堆的杂物又易燃,起火时宴厅因花魁到来气氛推至高潮,下人们也都聚集于此以防贵客众多应接不暇,也就疏忽了对偏僻仓房的看顾。
正当家仆汇报火情,称京城潜火兵业已到位,火势得到控制之时,无人注意一个人影从伶人队伍中悄然离开。
是郁离。
郁离仗着站在队末,厅内人人都注意着前边儿,恰给了他趁乱离开的机会。
他猫腰快步从旁而出,不料一人从厅边侧跨一步,正正挡在他面前。
“…………”
一双樱桃粉红的皂底圆口绣鞋,再往上看是绣着大朵白山茶的妃色华贵裙服。
顾南枝静默不语,居高临下地睨着他。
倒要看看你在耍什么花样!
“啊哈哈哈……”郁离见避之不过,边讪笑着边直起身子,对着顾南枝恭恭敬敬作了一揖,“贵女吉祥,挡了贵女的路罪该万死,小的这就告退……”
说罢竟转身欲走。
“啪!”
顾南枝眼疾手快擒住他手腕,将郁离扯在原处。
月影初照,廊下柔光,夏夜软风似挟着远方火气,将两人面颊都吹得微红。
“贵女还有什么吩咐?”郁离眉眼仍是含笑,“走水之灾尚未平定,为了您安全着想,还请贵女回厅等候……”见顾南枝只是拽着不撒手,无奈又道:“这位贵女好生大胆,可不敢在大庭广众之下与小的拉拉扯扯,别玷了贵女名声,男女授受……”
“男女授受不亲,”顾南枝握着他手腕的手不自觉收紧几分,“您在落梅县一路背我的时候,怎么不说这个?”
“哎哟哎哟!”郁离故意吃痛惊呼,可顾南枝依旧不为所动,他便讪讪收了声势,心道果然瞒不过去,认命般顺势凑近低语:“呃……一别数日,郡主近来可好?”
“你!”顾南枝有些恼怒,终是放开他,抿了抿嘴压着嗓子道:“这里人多眼杂,这笔账先记着!”她听着厅内议声喧哗,又看看远处人影奔波,道:“你怎么到这来了,可是此事有异?”
“前一个问题说来话长容后再议,后一个问题嘛……”郁离整整衣袖,“据我线报,近期有人想对顾将军不利,加之听闻周大人近日总在朝上跟顾将军不对付,又一反常态地邀请对头参宴,我放心不下,于是混进来看看。”
“我爹?”顾南枝难以置信,下意识瞪得柳目圆睁,“周大人?与我爹不和?……喔,也难免,我回来那天累得他侄子受了好一顿皮肉之苦,记恨我爹…好像也是应该的……”
“不全是因为这个,”郁离不禁莞尔,解释道:“周大人城府极深,你大哥也在查他。”
“你知道的倒多,所以,你这是要去哪?”
郁离见她对自己境遇不闻不问,心知“寒青君幕僚”的身份在小郡主面前怕是要立不住了,刚想回答,就瞧见一披金戴银的妇人步入厅内,端庄雍容地跟众宾客告罪宽慰,猜测着应是周夫人无疑。
顾南枝和郁离站在檐下不起眼角落,正好能将宴厅情况尽收眼底。
“还能做什么,探查火情咯,”郁离回过头来,重新直视她眼睛,“如今周大人和顾将军下落不明,我担心有人趁火行不轨之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