倾慕的神探是夫君马甲(40)
正当吕康年沉浸在幻想中时,郁离下一句话霎时令他如坠深渊。
“吕老板正值壮年…还不至于耳聩头昏吧?”郁离冷笑,“给你三天时间,清点家眷离开落梅县,三天后,我不想在落梅县任何一条街上看到吕家粮铺的招牌。”
“你……!嘿嘿,嘿嘿嘿,先生,先生!”吕康年死死咬着后槽牙,硬生生逼自己笑出来,“吕某刚才说错了,一九,一九开!要不十零,您供我全家老小一口吃食就行,我不求挣利了!”
郁离一声嗤笑,无疑将扎在吕康年心上的刺楔得更深。
“吕老板的小伎俩,当我是三岁稚子?”郁离略带惋惜地看向他,“你不会以为我没有证据就来找你吧?”
吕康年听得身上冷汗津津,目光灼灼紧盯着郁离,阴影下借着袍衫遮挡,右手悄然摸索探动。
“你杀曹升泰时不巧被流浪汉看到,隔天,也就是四月十二日,他早上讨酒遭拒,心有不忿时想到了你,下午找上门狠敲了你一笔,你本以为消财免灾也就无事,谁承想竟惹上了‘吸血虫’,他败光钱后又来讹你,你忍无可忍动了杀心。”
“十三日晚,你假意受胁给钱,吃醉酒的流浪汉得钱后误回桥洞,你趁夜尾随,像前两次一样,如法炮制灭了他的口,自以为谨慎地从尸身上拿回属于你的银票……”
“殊不知,你第一次给的银票照样能成为呈堂证供!”郁离眼神微动却无动于衷,继续讽道:“吕康年呀吕康年,你的手法同你的动机一样可笑,纵狗食尸,还用我接着说吗?”
话音未落,吕康年突然动了!
只见他右手虚握成爪,以迅雷之势袭向郁离心窝,五指指尖锋利不似人手,眼看后者就要落得个皮伤肉烂的下场——
一点寒芒破空而来!
锵!!
宛若击玉敲金的脆声在这寂静夜色中突兀响起!
“吕康年,你还有何话可说!”
玉蟾出东墙,月光华如水,缓缓照亮了这片漆黑之地。
顾南枝不知从何处推抢而出,银亮枪头与吕康年的右手相碰,随即搅动着下挑,将那套在五指上的利器挡落在地。
“……你!…顾,顾……是你!…”吕康年疼痛难忍掐紧了手腕,激荡之下右手发麻发疼,虎口裂开一道不小的口子,正缓缓往外渗出鲜血,“……你们同官府是一伙的!…你们使诈!!”
吕康年抱着手臂,两股战战几欲不稳,难以置信地目光扫向毫发无伤的郁离。
“非也非也,”郁离自顾自地用帕子擦起脸来,“兵不厌诈,吕老板,这叫智取。”
说话间,张撷带着衙役捕快围了过来,人人高举火把,整条后街人声熙攘、火光冲天,应是建成以来最热闹的一次了。
“竟是女子专用的护甲!”顾南枝用软帕垫着拾起地上凶器,在掌中摊开凑近光源细察,“一、二、三、四、五……五指的护甲可不常见!吕康年,你本事不小啊,用这小小的护甲就能杀人夺命!”
“就…就凭这……!”吕康年哆嗦着还想狡辩。
“其余四甲皆嵌绿松石,独这中指镶的绿玉!”顾南枝眼尖,瞧一护甲上的装饰甚是违和,再看之下发现明显修缮痕迹,“昨日你就是为此去的妙华宫!”
宋柏适时上前,将那枚从曹老板尸体伤口中发现的绿松石呈上,摆在一块一对比,确是这护甲的原装缀饰无误。
“还有你家的狗!”顾南枝一把将证物全交给张撷,手持银枪一顿地面,正气凛然地分析:“昨日我亲访贵府,你家狗根本不是你说的作息与人相仿,恰恰相反!它是白天睡觉、晚上活动,并且缄默不叫,惯食生肉,食盆里残留的血迹足以说明一切!”
“以上种种,皆由你刻意训练而来,你离府后我们登门问了你府上下人,终于明晰了你的目的——为的是在护甲掏心后伪装成野兽啃食!”
“人证物证俱在,你还想抵赖?!”
最后一声少女的清呵昂扬激越,吕康年终是抵挡不住,膝盖一软跪在地上,颤巍巍吐出一句:“……我,我认罪…”
顾南枝背上长/枪,得意地与郁离、宋柏环顾对视,郁离已恢复成原本肤色,回以赞许的目光,事情告一段落,宋柏也跟着展露笑颜。
“带回去签字画押!”张撷一声令下,几名捕快上前为吕康年带上镣铐,拖起来就要走。
“等,等等……”吕康年沉默地任人摆弄,直到路过郁离三人时才出声停下,“能不能,答应我一件事……”
顾南枝还没问出口,郁离看都不看应道:“我朝律法公正严明,一人获罪若无共犯不会连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