倾慕的神探是夫君马甲(177)
郭敦儒也因此事记恨上了小郡主,用眼线探得他们一行往缮州而去,于是在途中设下埋伏,山谷有崖,还有狼群出没,以为二人必当命丧于此。
再之后,郭敦儒一边忙于在朝中粉饰太平,一边又得与琉国牵线搭桥,打心底里并不把顾南枝、姜郁离两个年轻人当成对手。殊不知,只这一点轻敌大意,便被二人顺藤摸瓜、力挽狂澜了去。
“我们从小灵村带回来的文件拓本,译后不难得出琉军登陆的准确时间,”顾南枝微微抬高了下巴,瞧着神色有些得意,“懂了吧?你心心念念的琉国大军,早在踏上东朝国土不久就被我朝将士消灭殆尽了!”
“你胡说!”郭敦儒眼珠通红,更显面目可怖,“老夫分明每隔一段时日,就收到来自琉军副将的密报!”
“那是因为……”顾南枝狡黠一笑,将欲解答。
“报——”身着黑甲的斥候奔入殿中,单膝跪地,抱拳高举,行礼用的是标准的军姿,“罗将军已回,正于殿外候旨。”
“名单上的人,抓得怎么样了?”姜禹泽正色寻问。
“回禀圣上,在京者已全数归案,散落各州者也已传令地方驻队实行抓捕。”
“嗯,做得好,传罗万武。”
罗将军?他不是前些日子称病卸职了吗?
郭敦儒嗫嚅着说不出话,眼睁睁看着英勇威武的罗将军押着一人行至跟前。
“这便是将你迷惑住的关键所在,”顾南枝继续道:“若没有他,还真不可能进行得如此顺利。”
“陛下!”罗万武先是冲着姜禹泽抱拳拱手,而后猛一推那人,凶道:“还不跪下!”
“小…小的是琉军副将……”那人扑通一声跪下,膝盖不加缓冲地直直触地,沉闷钝响听得顾南枝恍觉自个儿膝盖也疼了一下。
“是你……?”郭敦儒看清副将面容,咬着牙一字一顿念道:“耿,富,春?”
被连名带姓叫到的副将瑟缩着脖子不敢看他,低垂着脑袋喏喏点头。
“你为何要背叛神教?神教待你不薄,该给的好处流水一样送进你家里,可你为何要恩将仇报?”郭敦儒难以置信,说话时声音都在抖。
“因因因,因为我早就看你不顺眼了!”耿富春眼珠四下一转,突然一梗脖子抬了头,扬声道:“东…东朝生养我们,你你你个杀千刀的,千不该万不该动篡国的心思!”
边说着,耿富春的小眼神直往人群中衣着、气度皆是超凡的人身上瞟。
姜禹泽直接笑出了声,哂道:“说人话。”
不怒自威的压迫感一瞬笼罩了他,吓得耿富春肝胆俱裂,忙不迭磕头求道:“……皇上饶命,皇上饶命!小的该死,小的没说实话……”
“从实招来。”姜禹泽仍是笑。
顾南枝大着胆子觑他一眼,心道皇上不愧是皇上,一出马连审讯的手段都省了……
“小的原是东国人,上有老、下有小,只因精通琉、东两国语言被巫冥教选做副将,本想着挣点外快补贴家用,谁…谁承想竟须搭上性命——那,人死了,就算坐拥金山银山,也没命花啊……”
“啰啰嗦嗦不着重点!皇上,还是让我来说!”罗万武听得不耐,打断他后兀自讲着。
顾南枝他们在缮州意外得到的名单,实为巫冥教渗透朝中人员的花名册,上至州府刺史,下至乡正里长,虽不至个个居高位,但胜在涉猎极广,几乎各方各地均有巫冥教内应的存在。
当时,琉军从小灵村旁的海岛趁夜登陆,若按郭敦儒计划,名单上人可利用职责之便为军队过境提供便利,或约束百姓闭门不出,或提供东朝军饰遮掩身份。
由于琉国人长相天生与东朝人并无太大差别,凭此计便可在不惊动任何人的情况下,使一支万人队伍悄然奔袭摸至上京。
可一桩郭敦儒意料之外的入室劫财案泄露了整个计划,让东朝有了筹备应对的时间。
破译敌国文件后的第一时间,罗万武假意称病辞官,实则远赴泗州抓内奸、剿琉军,碰上个软骨头的副将倒省了不少事。
“要想避人耳目离开泗州,泽化峡是必经之路,”提到行军打仗,罗万武情绪高涨,直说得唾沫横飞:“此峡易守难攻,我军在此设伏,待琉军行至,以落石、火箭攻之,不消半个时辰便可令其全军覆没。”
说罢,眼神一转落在耿富春身上,蔑道:“这人躲在树后佯装尸体,被搜寻的士兵发现,吓尿了裤子,不等讯问自己就全招了,以求搏个功过相抵的活命机会。”
“臣琢磨留他一命确实有用,就派专人严密看守,放他与朝中祭司通报传信,一路模拟琉军行进速度回到京城,制造迷惑祭司的假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