倾慕的神探是夫君马甲(107)
少年人细长手指搭上皓腕,收敛神思细细体察。
郁离自顾自坐在床尾歇息。
“阿姐你……”
“嘘。”
片刻,宋柏刚欲启唇,便被一句短促嘘声打断,狐疑看去,只见郁离一指床上,接着又指了指门外,而后率先起身出门。
顾南枝鼻息平稳,竟是安然睡去。
宋柏会意,离去时不忘将门扉轻阖,生怕惊扰阿姐清梦。
这一方供三人居住的小院干净宽敞,身后客房并排齐整,院中绿植数棵,空处还摆着几口飘着水莲的石缸。
“怎么样?”
“外伤内损俱有之,”宋柏皱眉,却语带宽慰:“不过阿姐底子好,静心养护,辅以汤药巩固,我有九成把握能不留病根。”
“阿柏年纪轻轻神医圣手,”郁离溜须之辞顺口就来,笑容极为真诚,让人挑不出半分毛病来,“我与阿枝断案查情,真真儿是离不了你呢!”
可他越是这样,宋柏就越觉他心机深沉、待人不诚,没好气道:“勿言,郁大公子还是省省口舌去哄别人吧……站稳,伸手。”
郁离笑眯眯照做。
“啧……看着孱弱,运气倒不错,都是外伤,有些血亏,勤着点更换敷药、喝点益气补血的汤药就得了。”
“多谢阿柏问脉……”
“别跟我拿腔作调的!”宋柏两步躲远,“膈应不膈应!”
正当郁离同宋柏闹玩笑,两人在院里闲逛小会儿,将欲回屋作歇之时,一道尖利女声突兀破空响起,刺得二人耳膜嗡鸣阵阵。
“我道是哪里好生热闹,原来是几个吃白饭的!既然能动能下地,为何还赖在人家里不走,你当这定北侯府是你们几个平头庶民住得上的?”
宋柏脸色登时黑沉下来,叉着脚直冲院门方向。
遭此恶言郁离依然面不改色,从容不迫望了过去。
“看什么看?听见了不知道应声?”一穿金戴银的女子叮叮当当闯进院来,身后跟着几个仆从,拦她不住皆是一脸难色,女子又道:“哼!贱民就是贱民,半点礼数不懂!”
“你说谁是贱民?”宋柏沉不住气,不顾郁离阻拦呛声出口:“是雷烟留我们在此小住,若是由你出面,就是求告小爷,小爷还不待呢!”
“哈!小毛头,我不与你一般见识,叫你家大人出来说话!”正说着,目光转到郁离脸上,那女表情刹时转轻蔑为欣羡,刻薄语气也跟着柔了几分,道:“哟,还真是鸡窝飞出金凤凰,这位郎君生得好俊,与小孩儿混在一处能有什么妙趣?来我院里,可好?”
饶是郁离再淡定,面对这样的攻势也有些窘迫难当,看似怔在原地,实则正飞速思考对策。
那女子也不急,掐腰一步一摇地走到近前,金钗银篦的插满发髻,耳边坠玉,项上佩圈,又自带了浓烈的香粉气味,直熏得宋柏连打数个喷嚏。
“这……”郁离刚开口,女子似是等待不及,伸手便往他手上抓去。
“还有什么好考虑的?跟姐姐走便是了!”
第53章 以婚冲喜
郁离反应极快,佯装体力不支,后撤两步,随即弱不禁风似的倒向宋柏一边。
!!!
这什么情况?刚还不站得好好的?
矮了郁离一头多的宋柏不敢怠慢,堪堪手忙脚乱将其扶住。
这一下,刚好擦着那女子的指尖躲了过去。
“多谢姑娘美意……”郁离掐起嗓子,哀哀捧心道:“只是在下重伤未愈,实是不能走动……咳咳。”
自作聪明从喉间挤出两声轻咳,出口却是刻意做作,像是在画蛇添足。
???
人高马大的男人如玉山倾倒,身上没长骨头似的软成一摊,好在宋柏结实且伤势不重,身上还有些力气,但也使了吃奶的劲儿相抵抗,这才将将让两人站得稳当,不至于摔成大马趴。
整这一出,是郁离突犯失心疯了吗?
显然不是。
事实上却是无奈之举,寄人篱下,面对家中主人示好,直白拒绝反而如同打人面皮,一来有悖与恩人相处的道义,二来不想激怒对方——这人生地不熟的,思及那股藏在暗处行加害之事的势力,现在离开侯府庇护实属下下之策。
这才拼着脸面不要,也要闹出这么一遭。
“病着?病着更好!”谁知那女人不退反进,直直伸手前摸,竟是朝着郁离白玉似的脸颊而去,“跟姐姐回去,姐姐屋里什么名贵药材没有?还治不好你了~”
女人本不丑,浓眉长眸薄眼皮,五官跟端正能搭个边儿,可惜年岁渐长又疏于保养,估量着不过半老徐娘的年纪,眼角唇边却生出许多细纹来,加之敷了过量不相宜的脂粉,更显得纹痕层叠、刻薄尖酸之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