权御山河(99)
覃显川的画作之所以出名,是因为他的画作之上总会有几抹界于青色与绿色之间的瑰丽颜色。
那种颜色是没人可以效仿的,因为除了覃显川自己,没有人知道调和出这种颜色的用料是什么。
许安桐一副小心翼翼、自愧不如的神情告诉了许安泽,这些年许安桐对书画的痴迷,并不是假的。
也不枉他废了这么多心思,找来这幅画。
在许安泽这个位置上,面对那么多人的谄媚与心机,他必须小心翼翼的去分辨。或用东西,或用钱帛,或用美人。
在许安泽看来,他这个四弟对他一直谦恭有礼,毫不阶跃,这绝对不是一个平常人可以做到的。
一个皇子,对帝王之位没有觊觎之心,这是不正常的。
所以他要时不时的找来一些东西,来试探这些弟弟们的心思。
这幅价值连城的画作,就是其中一个试探的环节。
或许许安桐是被迫才喜欢书画,但是他见到那几抹瑰丽之色显现出来的激动与崇拜之情,却是无法装的。
这一番试探,许安泽觉得效果显著。
许安桐足足看了这幅画有一炷香的功夫,才恋恋不舍地收回目光,讪讪笑着,说道:“不愧是名家之作,即便是臣亲眼见了,一时间也无法破解这几抹颜色的秘密。”
许安泽顺水推舟:“那四弟便拿回去好好端详,就当是二哥送你的新年礼可好?”
许安桐惊讶无比,连连摆手:“不可不可,殿下去寻这画作想必是出了不少力气,臣怎么好……”
许安泽根本不顾许安桐的推辞,自顾自地上前去把画卷收了起来,动作极其粗鲁,看的许安桐痛在心里。
许安泽把画卷递给许安桐道:“这画本就是机缘巧合之下拿到的,我不懂也不会珍藏,还是把它交给懂画之人珍惜,才是正理。”
许安桐面露红色,颔首,单膝跪地,双手接过画卷:“那臣便不推辞了,多谢殿下的赏赐。”
许安泽看着许安桐把画卷小心翼翼的收入布袋之中,才道:“这里是我的府邸,你我是自家兄弟,不要拘礼,坐下一起喝口茶罢。”
虽然许安泽坐的位置右侧还有一个空位,但许安桐很是识趣地坐在了下位。
许安泽心中暗笑,这人也太小心了些,如此小心谨慎,恐怕也成不了什么大事。
许安桐茗了一口茶,放下茶盏,问道:“不知道臣不在的这些时日,殿下的身体可还安好?”
许安泽笑道:“前些时日染了一些风寒,近日才好利索。”
许安桐点头道:“病来如山倒,病去如抽丝。好在御医院里都是国之圣手,想必照顾殿下的身子,无有不周全的。”
许安泽眉头微皱,颇为不悦:“你我兄弟二人,在这里闲话,四弟总是殿下来殿下去的,生分了不是!”
这已经是许安泽第二次申斥许安桐过于守礼了,许安桐讪讪一笑:“那臣便无礼了。”
第50章 ◇
◎惠妃◎
许安泽嬉笑问道:“往日你从外面回来, 总是会带些稀罕玩意,你可不要说只准备了给陛下的礼物,没有准备给二哥的。”
许安桐立即回道:“二哥的礼物, 我这个做弟弟的怎么敢忘记。只是东西奇巧,只是个小玩意罢了。”
“小玩意?”许安泽长眉一挑。
许安桐从袖子里摸出来一个玉质的小葫芦模样圆滚滚的东西, 葫芦周围有一圈孔, 整个玉呈现血红色,鲜红欲滴, 散发出一种鬼魅瑰丽之色。
“这是……血玉埙?”许安泽瞪大了眼睛。
许安桐起身,把血玉埙递过去,道:“这是我在西域采风的时候,在集市上看见的。卖家好像并不知道这件物品的价值,就那么随便丢在了一堆器皿里面……”
许安泽接过血玉埙,左右相看, 由不得感慨:“这么大块的血玉已经是稀罕之物, 舍得用这么大块的血玉做成内空的埙也是艺高人胆大……”
玉这种东西, 可贵可贱。
贵的可以是雕琢的稀罕,工艺的精细以及玉的完整。
更重要的是, 许安泽一直都有喜欢收集玉质东西的嗜好。
在他众多收集品里,血玉是极其少有的。
很明显,许安桐这个体型很小的礼物,却送到了许安泽的心坎上。若是真的计较起来, 这个血玉埙的价值, 一定不会比刚才他送给许安桐的那副画便宜。
许安泽爱不释手,小心翼翼地拿着血玉埙翻来覆去的翻看着。
许安桐心中暗暗松了一口气, 趁着许安泽高兴劲, 小心说道:“二哥, 方才在御书问安陛下,陛下体恤我久不在许都居住,府邸冷清……特许我今年在宫里陪着母妃一直到上元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