权御山河(569)
刚好最近刑部已经审结了北境军饷大案,他手上又有了些人手。
所以,盛明州愿意跟着寒期起一起在子时的许都寻找酒馆,其实就是在等他的人手到齐,准备缉拿寒期起。
但不知道为什么,官兵已经到齐,在周围下了埋伏,就等盛明州一声令下就可以上前缉拿寒期起的时候,盛明州居然选择了按兵不动。
寒期起当然不相信盛明州是被他的话给糊弄了,他只相信,盛明州是察觉了什么,所以才放弃了自己本来的计划,选择了明日用银子去赎盛泉。
盛明州,虽然破案的天赋不如他,但是名利场上的追逐,他到底是稍逊色盛明州一筹。一定是盛明州想明白了什么。
盛明州为什么不动手?
寒期起怎么也想不明白,回去的路上疑惑了一路。
最后回了藏息阁给他准备的宅院,这院子与季府隔着两条街,但是也是宁弘名下的房产。在一处不起眼的地方,是一个两进的小宅院。
从院门口出发转两条小巷,就能到外面热闹的集市上去。算是闹中取静。
寒期起搬过来已经有两日了,他回到自己的寝室,衣服没脱就躺在床上,心神不宁。时而翻身,时而又坐起来抓耳挠腮。
最后他终于是忍不住,爬起来,到书桌前,给季凉写了一封信,讲明事情的缘由,想要求一个答案。
第二日,这封信一大早就被月卿带入了安王府。等着上早膳的功夫,季凉把信拆开,仔细地看了一遍。
许安归下了早操,来清风阁与季凉一起用早膳。
看见她在看信便也不打扰她,只是自顾自地去了净房擦拭身子,换了官服准备上朝。
出来的时候见季凉若有所思,便问道:“谁给你写的信?这么长?”
季凉把信递给他:“寒期起来的信。昨夜他见过盛明州了,有些事想不明白,便来问我。”
许安归把官帽放在一边,接过信来看着。
清风阁里的侍女已经把早膳给摆好了,早膳有肉,应该是膳房把许安归的膳食一并送了过来。
许安归看完,问道:“寒期起为什么要去找盛明州?他完全没有必要去找盛明州。盛明州这本是一盘死局,即便是绑了寒期起威胁你,他也盘不活这个死局。”
季凉轻叹一声,有些伤感。
“那日,寒期起来找我,只求了我一件事。”季凉看向许安归,“那便是若有可能,保盛明州一命。他……从始至终都放不下与盛明州二十年的情谊。明日就是盛明州大限之日,他自然是要去想与盛明州喝最后一场,为他践行。”
许安归蹙眉:“盛明州是有机会苟活的。”
“是,只要他绑了寒期起便是。”季凉垂眸,“可是他没这么做,可能是出于两种原因。第一,是他也放不下与寒期起这些年的情谊。第二,便是他知道,今日他躲过了这一劫,也躲不开下一劫。只要他在那个位置上,效忠于太子,我们就一定不会让他好过。”
“盛明州是个聪明人,”许安归放下信,“不然,二哥也不会看上他,让他爬得那么快。如果花两百万两能买回盛家满门的性命,这个买卖,盛明州赚大了。”
季凉抬起眼眸,眸低有寒光绽放:“盛明州不动手是对的,因为下一次,他根本就不知道自己有没有这么好的机会全身而退了。盛泉固然有错,可盛泉到底是盛明州的儿子,即便是他的过错摆到明面上,盛明州最多也就是落个教子不严的罪过。只要盛泉死,盛明州依然可以继续坐在刑部尚书的这个位置上。可盛明州不傻,我们每一步棋都是杀招,每一步棋都没给他留后路。即便是他今日舍弃了盛泉,也不能保证自己能够一直这么明哲保身下去。坐在这个位置上的人,哪有那么刚正?坐在这个位置上人,怎么可能没有把柄在外?所以盛明州从一开始就知道,这一劫,他是躲不过去的。”
许安归淡然道:“他这是想明白了,现在的他要的是如何保盛家满门不死,而不是保他刑部尚书的位置。他从一开始选择了太子这条捷径,就没有了退路。只能够一条道走到底,无论黑白,他只能效忠于太子。毕竟太子现在还是太子,还有机会登基为皇帝。只要他能保住太子,来日若太子荣登大宝,他一定会重新回到这里。”
季凉沉思着,想着这事要怎么跟寒期起解释。
许安归帮季凉盛了一碗粥:“不用跟他解释太多,等明天之后,以他之智什么就都清楚了。吃饭。”
季凉点点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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刑部这次定罪的办事效率极高,早朝之后,就把这次北境军饷涉案人员量刑送到了御史台与大理寺复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