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郁之的目光有些微妙了。
……
“武安城中最大最贵的青楼在哪儿?有花魁么。”
莹莹烛火下,慕清晏俊美绚丽,清眸璀璨,然而游观月与上官浩男不由得瑟缩了一下。
“找个相貌最标致手段最好的来,咱们给姓周的设个局。”慕清晏微微挑起淡红色的薄唇,笑意阴恻。
“教主万万不可啊。”
上官浩男鄙夷的瞪了眼躲到自己身后的游观月,满怀忠勇的上前谏言,“小蔡姑娘与那姓周的自小定亲情分不浅,就算那姓周道行浅薄,没有把持住,事后让小蔡姑娘知道了,也定然厌恶教主您啊。”
游观月赶紧附和:“是呀是呀,眼下的局面是三足鼎立,哪两方先出手,第三方便可坐收渔利。教主,小不忍则乱大谋啊!”
“最好还是让宋郁之先出手,咱们还可以推波助澜一番,小月亮那儿有的是‘迷心散’‘海棠春’什么的。等事成之后咱们再去揭穿,小蔡姑娘必然对宋郁之厌恶透了。”
“对对对!眼睁睁看着小蔡姑娘与未婚夫亲亲热热,宋郁之不定心中多恨呢。”
“你们都给我闭嘴!”慕清晏一拍桌子,上官浩男与游观月立刻禁声。
慕清晏被白日里蔡昭与周玉麒卿卿我我的样子气了仰倒,至今想起来都一肚子火,直想半夜杀过去,将那姓周的小鸡崽子咔嚓一声拧断了脖子才好。
“你们说的我会没想到么?”他冷冷道,“等宋郁之动手,哼,那个假仁假义的伪君子还等着我先动手呢!我与他都不动手,然后呢,等着看昭昭与周玉麒成亲洞房生儿育女?”
“可是教主,若您先动手,小蔡姑娘一定会深深憎恶你的,为啥不让她去深深憎恶宋郁之呢?”游观月简直要为自己的赤胆忠心掬一把泪了。
谁知慕清晏却反问:“我为何要昭昭深深憎恶宋郁之?”
上官浩男一愣。
“昭昭若喜欢我最好,若是不能,我宁肯她深恨于我,一辈子也忘不了我。他宋郁之算老几,撑死了在昭昭一生的回忆中算个路人甲,记都不配被记住,还想占多大位置么?!”慕清晏满脸戾气,目光晦暗凛冽,气势汹汹。
上官浩男明白过来了,“教主说的对啊,女孩子家有时奇怪的很,爱恨纠葛比情深缘浅更能记一辈子呢。”
游观月其实还是不很明白,但不妨碍他表忠心:“教主高明,教主说的是。”
慕清晏戾气稍歇。
“可是……”上官浩男,“难道我们真的要用青楼那种法子么?我觉得小蔡姑娘会不高兴啊,有没有更好些的法子呢。”
游观月摸摸自己的药囊,也:“要是用了药,其实也不算周玉麒自己把持不住,说不定昭昭姑娘还觉得他可怜受暗算呢。”
慕清晏心头烦躁,“让我重新捋一捋。”
他抬头望梁顶,“首先,周玉麒人品上应当是没有大过的。昭昭心思剔透的很,若周玉麒人品有瑕,她定然不会容忍这婚约,也不会容忍当初身份未明的我……”
上官浩男心想,只看那小姑娘被教主大人你蒙蔽了那么久,就可见她眼光不怎么样吧。
慕清晏目光渺远,嘴角露出一抹微笑,“昭昭看人,从来不看其门派和出身,只看心性为人。不然宋郁之偌大的名声,模样修为也过得去,昭昭却始终对他淡淡的,正是看出了宋郁之太过算计,用心不诚。”
游观月心里嘀咕,那不是因为宋郁之有婚约在身,蔡昭注意避忌么。
“其二,昭昭也并未对周玉麒有多深厚的情义,还时常不满周玉麒对他那位闵表妹过于亲密。”慕清晏拧着眉心,“可既然有闵表妹在,周玉麒又为何对昭昭这么体贴呢。”
“难道姓周的想大小通吃?”上官浩男脱口而出。
游观月立刻痛骂道:“做他的春秋大梦!小蔡姑娘不活撕了他!”
上官浩男道:“这可难说的很,说不定想先吃了鱼,再慢慢吞下熊掌呢。”
“昭昭姑娘又不是鱼,她会走会动的。若姓周的敢见异思迁,昭昭姑娘就算嫁了过去也会翻脸的!”游观月道。
慕清晏听见‘嫁了过去也会翻脸’时眼睛一亮,但想到蔡昭披红挂彩跟别人拜堂,他又恨不能立时将喜堂变成灵堂。
看顶头上司的脸色须臾变幻,一时欢喜,一时恶毒,上官浩男与游观月都不敢张嘴。
忍了半天,两人一起试探:“究竟该如何行事,请教主吩咐。”
慕清晏想了想:“青楼先放下,花魁也先别找了。姻缘的事,还是该攻心为上。明日武安城中是不是有一场市集?”
游观月点头如捣蒜。
“好,那咱们就如此布置一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