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子有毒(149)
这时她才看见马上还坐着一位穿着青衫的大夫,那大夫正是顾宴之,谢钧翻身下马、扶着顾宴之走到马车边,语气焦急道:“大夫,劳烦你救救我家公子。”
眼见顾宴之上了马车,谢钧心中担忧,看了眼白莺莺,抽空解释道:“莺莺姑娘,公子近日遇刺,现在就剩下一口气了,也不知能不能救回来。”
说完这话,谢钧就神情焦急地站在马车外,眼睛一眨不眨地盯着谢云宸,生怕公子真的出了什么意外。
闻言,白莺莺心中更加遗憾了,原来真的只剩最后一口气了,若是方才下手再狠一些,只怕他现在已经转世轮回了。
顾宴之替谢云宸把了把脉,眉心的蹙起越发明显了,他从随身带的箱子中翻出一瓶药丸,往谢云宸的嘴中塞了两粒、又用茶水让他服下,这才抽空看了眼谢钧,道:“这位公子昏迷不醒可不是因为这些外伤,他是不是还服用了旁的东西?”
谢钧语塞,看着公子苍白的神情,他神情灰败地垂下了头,语气带着不自觉的哽咽,“公子、公子服了药。”
“什么药?”
“不知,等我回到院子的时候,公子便已经是这个样子了。”
三言两语便透露出许多信息,白莺莺坐在一边细细思索,依照这大夫的话语,谢云宸满身伤痕都不过是外伤,看着吓人但实际上不会威胁到生命,真正导致他性命垂危的是毒药,只是他为何要自己服下毒药?
看了眼马车内狭小的空间,顾宴之摇了摇头,继续道:“这地方太小了,没办法治病,我们先换个地方吧。”
视线若有所思地落在这公子身上血淋淋的伤口处,顾宴之的眼神中流露出一道若有所思,这公子身上的伤瞧着可不像是旁人刺出来的,倒像是他自己划出来的。
思索片刻,他还是没有说出这件事情,毕竟大夫是负责救死扶伤的,旁的事情可与他无关,有些事情还是不知道为好,免得惹祸上身。
话音刚落,谢钧就下意识地看向了白莺莺,登时白莺莺的眉心突突跳了两下,连忙摇头拒绝道:“谢钧,我与你家公子已经再无瓜葛,此后我们便应该生生世世不见面,你们若是留下来会给我造成许多麻烦。”
话说出口,白莺莺便觉得谢钧的神情有些可怜,她是不喜谢云宸,可是这一路上谢钧还是颇为照顾她的,想了想了,她又开口道:“罢了,你们住下吧,我离开,只是以后山高水阔我们都不要再见面了。”
言毕,白莺莺便径直走下马车、回到院子中开始收拾行李,今日卖给他们一个人情,此后他们再无瓜葛,那些钱银她也不要了,只求以后安稳度日,这么久都没见面,她很想鸢鸢。
谢钧背着谢云宸进了院子,顾宴之便在屋中给公子治病,他吞的是毒药,如今没死不过是凑巧罢了,先前这公子也不只中了多少次毒,这些毒刚好相生相克,也碰巧救了他一命,只是这些毒药碰了一种都要命,这公子却能活到现在,还真是不容易,用银针帮他逼毒,好一阵子过后,顾宴之才松了口气,将银针一根根收好,从袖中掏出了一枚浅粉色的帕子擦了擦额头,闲了下来,他才后知后觉方才那姑娘的声音似乎有些熟悉。
在脑海中回忆片刻,顾宴之便回想起了那声音似曾相识的原因,若是没有猜错的话,那日客栈的姑娘便是方才的姑娘了,只是今日她没有主动开口相认,摆明了就是不想让他认出来,既然如此他也没有必要挑明这件事情,大夫知道的越多、死的就越快,有时候就算知道一些事情也只能假装不知道。
只是这三人身上的秘密未免太多了。
谢钧焦急地在门外踱步,来来回回不知道走了多少遍,可是一颗心还是突突直跳,半点都没有办法平静下来,等看见顾宴之出来的时候,一瞬间他的心跳越发激烈了,他既想要问问公子的状况到底如何、却又担心公子会出了什么意外。
看见谢钧那般忐忑的神情,顾宴之便心中了然,他微微一笑道:“公子没事,还请放心,只是如今受了这么深的毒,以后切勿再拿自己的性命玩笑了。”
“在下会为公子针灸七日,除此之外,每日都要喝草药解毒。”
交代完这些事情,顾宴之便离开了,临行前他无意中看见了白莺莺正在收拾行李的身影,若是按照那夜这姑娘的说法,这公子应该就是她家主人,可偏偏她如今的表现半点也不担忧,如此看来分明是撒了谎,想到此,顾宴之便匆匆离开了,这姑娘跟这公子的关系定然不同寻常,他只是一个治病救人的大夫,有时候还是不要知道这么多事情为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