哑夫难养(49)
当他风风光光地回去跟他的小姐提亲时,那个始乱终弃的女人毫不犹豫地拒绝了他。
她说:“你恢复记忆就不像他了,我还是喜欢我的忠犬护卫。”
左惟乾用软鞭缠着人的腰际,咬牙冷笑:“惹了我还想不认账?愿不愿意都得嫁!”
《宫闱恶玉》
夏小玉出身低微,被人卖来卖去,好不容易成了大户人家的上等丫鬟,容家却被抄了家。
为了不成为官奴,她使银子买通了看守的人,跟死去的要入宫的小丫头换了身份。
浣衣局的日子不好过,洗不完的衣服,受不尽的欺负。
在她即将撑不下去的时候,她遇到了容家大少爷,她曾经服侍过,仰望过的人。
从前,他是纤尘未染、冰壶秋月的大公子,她是褐夫刍荛、横僿不文的小丫鬟。
如今,他是残缺的落难人,她是受气的可怜人。
地位一致了,他和她相配了。
可她还未来得及提出对食的请求,他便被宫里的大太监看重,成了皇帝身边的红人。
夏小玉看着自己被水浸泡得发皱的手,嚎啕大哭,不甘和恶念在心底蔓延。
陷于泥沼的不能光她一人。
于是,她阿谀奉承,百般讨好,终于从嬷嬷手里讨来了机会,进入储秀宫,服侍新入宫的秀女。
她从宫女到宠妃再到太后,她眼熟的人换了一批又一批,出不去的宫闱,没有尽头的血路,她被禁锢其中。
可至少,她能将她的白月光永远留在身边。
如果她处在污泥之中,那容牧之也休想洁白无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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容牧之从天之骄子,成了残缺之人。
无望之际,是夏小玉眼里不变的仰慕,从深渊里拯救了他。
可那时他一心报仇,为家族洗刷冤屈。
再回首时,佳人性情大变,痴心已改。
当她趾高气扬地指使他时,她眼中那掩饰不住的悲伤,触动了他。
他放下了身段,天堂也好,地狱也罢,他都会陪着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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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章
“别闹, 早些休息吧,你也辛苦一天了。”
半面烛光之下,半面黑暗之中, 像是将少年这个人一分为二,连在光里的那一面都变得陌生怪异起来。
难受的气息越发浓烈,苏叶受不住这种压抑的氛围,加之劳累了一天, 双腿一软, 踉跄着向前倒去。
没有意料之中的摔倒, 少年扶住了她,她的脑袋搁在他的胸口上。
他从黑暗中走出来,杀气和疯狂收尽, 扶着她胳臂的右手下移, 揽住她的腰际,将人锁在了怀中。
苏叶再抬头时,灯火辉映处, 少年眉眼柔和,嘴角挂着一抹浅浅的微笑, 仿若方才所见,皆是她一时幻象。
那种透不过起来的气氛,也是她的错觉吗?不像啊, 若不是, 那为何有这种感觉?周伯夫妇俩已经休息了, 院子中只有她和江宸, 总不可能是老是被人欺负的少年在吓她吧。
他要是真有这种本事, 也不会被人欺负, 被人轻视了。
苏叶盯着他的脸看了好久, 没看出什么端倪来,也再没见到那仿若幻觉一般的邪气的笑。
江宸是说不了话,一直安安静静的,在药铺待的日子也不算短了,他都没像她和周伯夫妇一样,沾染上药香,甚至连洗衣服的皂香,在他怀中的苏叶都半点闻不到。
无声,无味之人,飘虚着,有种看得见摸不着的感觉。
苏叶踮起脚,抬手摸着他的头,他顺从地任她弄乱他的发丝,乖巧得不行。
奇怪了,明明触摸得到,为什么总感觉这个人可望不可及呢。
“阿宸,我站稳了,可以放开我了。”
少年摇头,不但不放手,还抱得更紧了。
苏叶的头被按在他的怀里,指尖冰冷的触感爬上她的后背,他一笔一画地写着。
带着些许寒气和痒意,当写出来的字,正好经过后背的脊梁正中间的地方时,激得她不自觉地轻颤。
“阿宸,别写了。”
她的后背不是他写字的纸张。
少年置若罔闻,箍着她的腰际,不准她逃开,固执地要她看懂他的话,要她给个回应,还刻意地在能引起苏叶反应的地方反复写着字。
苏叶喘着气,紧抓着少年胳臂处的衣服,抓皱了他往日里平整得体的衣着装扮,太过了,他真的太过了。
她颤声说道:“我读懂了,你别写了。”
[不要嫁给别的男人。]
他一遍又一遍地写着,她要是再没懂,他还会继续下去的。
“你都听到了,就知道我拒绝了表哥,我没有要嫁给他,你不要耍性子了,快放开我。”
少年扁了扁嘴,幽怨地看着她,那里头传达的意思,是在控诉她是个负心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