昭陵王带着一贯的威严看了笙歌一眼来到青萝面前,我把他交给你了。
然后,从容不迫的走到了城门上,接受他的人民的礼赞。
青萝只觉得着浓冬时节的霜气更冷了,冷得她移不开脚步,满脸怒气冲冲的楼裘歌抄起了一块祭拜用飞的牌匾狠狠的朝木然滩坐在地上的笙歌扫去。
牌匾落在了青萝的身上,疼得让她吸气。
笙歌紧紧的抱住她,眼神空洞:“老师,不值得,为我这样的人不值得。”
青萝后悔了,不该叫笙歌不要喜欢春未央的,瞧瞧,她都干了些什么?她趴在他的肩上落泪。
“不是的,小楼,挨这一下我觉得舒服了,我不该说出那样的话,一切都是由于我才造成今天这个局面的,是我害死了春未央。”
笙歌闭上了眼睛,声音惨淡:“怎么会是老师的错呢?是我。是我不够喜欢她。”
拉起了她从地上站起来,经过了春未央刚刚躺着的地方,经过了愤怒的楼裘歌的身边,经过了那些表情或漠然或讶异的皇家成员身边。
其中一个很小的孩子睁大眼睛愀着他,没有露出一点害怕的神色,有的是好奇,如多年前年幼的自己。躲在暗处看着皇后把黑乎乎的汤药给王父的妃子,那些妃子不喝就用灌的,强行拿着银具撑开他们的嘴。
其实,笙歌知道王父都知道了,只是他不在乎。
其实,笙歌知道自己和王父一样身体里也留着冷漠的血。
如现在,他神情淡漠的跟皇家队伍中,彬彬有礼和民众们挥手,该微笑的时候微笑,该亲切的时候亲切。
回程的马车上,青萝和笙歌共乘在马车上,这一路上,他都没有看她,当马车使进宫门时,笙歌掀起了马车的帘,看了一眼天色。
夜已深沉。
老师,这一天可真长啊!他叹息,声音苍凉宛如老了十岁。
翌日,殿下没有上早朝。
小姜和往常一般和宫女到殿下的房里伺候他沐浴更衣时,发觉房门被从里面倒插。
不舒服,想休息,他这样告诉他们。
昭陵王和国师上完早朝后来到了殿下的门外叫了几声也叹了几声气离开了,此时已近晌午,小姜很是着急,这殿下没有用早膳也没有用午膳,和殿下仅有一墙之隔的李先生也真是,她也不劝劝殿下,只是口气很淡的说,先等等。
昭陵王走后,他的三个妃子也来了,其中,最疼殿下和殿下最亲的现在已近是贵妃的荣贵妃更是软硬兼施也不得其门而入。
第二日,连和殿下平日走的很近的慕容公子,于家小姐也来了,殿下还是没有开门。
第三日,李先生带着糕点敲开笙歌的门。
“小楼,是我!”敲完门后,青萝站在一边。
许久,里面才传出声音,老师,你回去吧!。
“小楼,一直以来,我每次说生气的时候都是假的,但这次我是真生气了,如果你不开门的话。”青萝再说。
许久,门终于开了。
来开门的笙歌脸色憔悴,头发凌乱,双目凹陷。
笙歌梳洗完后吃了一些糕点,在一边坐着,两人相对无言,青萝久久的注视着笙歌。在他的眼里已然不再回复往昔的自信。
突然间,青萝怀念起那个站在城楼上对她说,老师,我喜欢这样的大场面的少年。
“陪我出去走走吧!小楼。”青萝站了起来。
他们来到了凌霄阁的那片竹林里,选了高大的竹子,背靠背的靠在了竹子上。
“是不是觉得后悔了,觉得眼睛一闭上就盼望着这会不会是一场梦?盼望着上天能再给一次选择?当觉得一切不可能时就恨自己?”
笙歌沉默不答,风吹着竹叶,声线肃萧。
“小楼,其实老师和你一样,曾经有那么一个阶段,无知,莽撞,自私,懵懂,冷酷,自以为是,他们管那叫做年少,那是每一个人必经的课程,有些事情发生了就发生了,如果你在沉浸在无穷无尽的懊悔中,那么你就只能裹足不前。”
笙歌把头埋在了膝盖上,青萝上去抱住了他。
他在膝盖里呜咽,老师,我觉得难受。
“我知道!”抱住他,青萝的眼睛落在不知名的天际:“要不要听听老师的故事?”
青萝讲着。
“知道我的驸马是怎样离开的么?我把剑刺进了他的胸膛了,那一剑我可是用尽了全力,我依稀记得他的血滚烫的落在了我的脸上,十五岁的时候我就钟情于他,十八岁与他成亲,虽然和他成为了夫妻可我还是不自信,也常常自卑,偶尔心里还带着一种我自己也无法明了的怨恨,怨恨他的优秀,他的优秀让我觉得自卑,让我觉得自己更渺小,所以后来我再想,是不是自己潜意识里就想刺他,后来我明白在那之前其实我并不懂得爱,如果真爱了就不会不相信他,这是他离开我之后我才懂的的,可他却离开了,很长一段时间里我也像你现在这样每天活在自责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