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萝定定的站在了那里,只觉的八月的日头照得她的身体有些发虚,少年的那身白衣开始一点点的扩大,无边无际的。
彩色的毽子落在她面前,和她一起来的绿竹弯下腰,捡起。
少年从八角亭的那片阴影中跑了过来,从绿竹手中接过了毽子。
“是李家的姐姐啊!”他停在日光下,一派天真无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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风起云涌时(五)
在日光下,少年的皮肤白得几乎透明,暗青色的筋脉在他的额头上若隐若现,随着他的喘息带着诡异。
他的眼睛毫不忌讳的盯着青萝,青萝觉得那日头仿佛让她更眩晕了。
当少年在看着青萝的时候,青萝发现自己的眼睛竟然不敢去触碰他的眸底,仿佛在他的眸底深处藏着让青萝害怕的东西。
“李家姐姐,你会玩这个么?”他歪着头,提着彩色的毽子。
青萝摇了摇头。
“那可惜了,楼大哥。。。”赶忙停下,用自己的手去拍自己的嘴,一副懊恼的模样:“在外头叫习惯了,乌玛家姐姐说在这里应该叫王上,王上踢毽子踢的可好了,刚来的那会他会陪我和乌玛姐姐玩,他们两个配合可默契了,我和不凡老是输给他们。”
八月的日头下,细小的汗珠在他的脸色镀上一层油光,他皱了皱眉,看了一眼日头:“你找乌玛姐姐啊,她在里面呢,最近她的身体不怎么好,王上每天都带着太医来。”
少年转身就想走,青萝叫住了他。
“孔。”他的身高和青萝差不多,青萝盯着他的后脑勺:“你叫孔吧,听说你生病了,我略懂医术,我可以为你把脉吗?”
“可以。”他转过头来,带着那种十三,四岁时的腼腆,把手放在青萝的面前:“当然可以,我没有想到李家姐姐懂医术。”
青萝的手按住了孔的脉搏。
许久,孔敛着眉,紧张的模样:“李家姐姐。。。。”
“没事。”青萝放开了他的手:“你只是贫血在加上营养不良,往后,都注意一点。”
孔淡淡一笑,向八角亭走去。
有那么一瞬间,青萝恍然间觉得他的笑容里带着一丝丝的捉狭。
今日的李先生绿竹觉得有那么一点怪,她呆呆的盯着白衣少年的背影问了她一个问题:“你觉得他是不是有点奇怪,绿竹,你觉得像十三,四岁的样子吗?”
绿竹把那正在玩毽子玩得不亦乐乎的少年给仔仔细细的瞧个遍:“像啊,他就十三,四岁的样子。”
回答完话后,绿竹也觉得怪怪的。
乌玛丹枫住的寝宫有淡淡的药味,她半靠在软榻上,脸略微苍白,冲着她咧嘴一笑:“姐姐,你该不会是探病来得吧?没事,我只是有点感冒而已,是小哥大惊小怪了。”
整个寝宫的帘子全都被拉上了,那厚厚一层层的拉帘挡住了外面的光,使得整个空间里带着浓浓的压抑感。
青萝走至拉帘旁,想把那些拉帘拉开。
“别拉,姐姐。”
站在窗前顿了顿,垂下手,慢慢的移到了丹枫面前,在一边的椅子坐下。
“你以前可是喜欢所有的房间都是亮堂亮堂的。”青萝心里有落落的惆怅。
“以前喜欢可我现在不喜欢了。”丹枫说得很随意:“这人都会变的,姐姐。”
“那么,”青萝凝望着丹枫的眼睛:“丹枫,你变了没有?”
她一边咳嗽一边笑着,仿佛她听到了一个极好笑的笑话,渐渐的,她的笑容变得冷若冰霜了起来。
“姐姐,你还是不要跟我讲那些文绉绉的话了,那天我已经把我的意思都和你说清楚了,现在,我没有力气再说一遍,如果你来是想用你那些大道理说服我,那么,请回吧。”
她终于不再笑了,只是挑着眉头。
“丹枫。”深深的吸了一口气:“小楼不爱你,再怎么内疚再怎么愧疚再这么怜悯也不可能是爱。”
丹枫依然无动于衷。
“所以,不要做那些毫无意义的事情了,丹枫,人的一辈子比你想象中的还要长许多,现在,你还年轻,你不要把最好的年华去做那些往后会让你后悔的事情。”
她咯咯的笑了起来:“后悔的事情?姐姐,我乌玛丹枫最后悔的事情是傻傻的去相信你。”
“不过。”她站了起来,撅嘴,把头靠在了青萝的肩上:“都过去了,刚刚是我向姐姐发的牢骚呢,姐姐是不相信我是真心诚意的和你和好么?姐姐,是不是见这几天小哥和我亲近点就吃醋吧?是不是啊,姐姐?”
“丹枫,接下来的这些话我就只讲一遍。”青萝的手去落在了肩上的人的头上:“你放弃吧!这样说很残忍,但很久很久后你会明白的,现在放弃你也许会很痛苦,也许在接下来的几年时间里你会觉得是一种煎熬,可随着时间的流逝,一些的事情会化开会淡切然后一切会变得云淡风轻,那时,你还会有力气来接受另外的人,一个真正喜欢你的,心疼你落泪的人,那个人会陪伴你,会想方设法让你不孤单,那个人会在你垂垂老矣的时候在黄昏的家门前陪伴你看日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