临行,姨母还切切叮嘱,阿萝,记住了,他不是孟云楼。
是的,她记住了,他不是孟云楼,她的云楼还在下一世。
马车进入了巨大的宫门,有小斯打扮的人来架走了马车。
朱红色的高墙挡住了半方的天空,高墙下的花台上繁花似锦,每隔几十步的距离就有佩刀,表情严谨的侍卫,象征这皇家荣耀的金色雕塑随处可见。
青萝跟在闽国师的后面,闽国师也是一个寡言的人,他只是交代了他要带他去见昭陵王就默不作声了,倒是随行的昨天看到的那名青衣男子偶尔对她投来了目光。f57a2f557b098c43f1
穿过高大的宫墙,一路不少的宫女,小斯,侍卫在看见他们时都会停下了脚步,毕恭毕敬的鞠躬。
巨大的人工湖中央的八角亭上,青萝见到了昭陵王。
昭陵王是一位五十开外的男子,相貌威严,目光炯炯,一身的明黄。身边虎视眈眈的侍卫更是让他看起来更是不怒自威。
在听完闽国师介绍后,他的眼睛落在青萝身上:“朕看你年纪轻轻的,说来听听,你可以教三王子什么?”
对上他的眼睛:“事实上,我也不知道,但我可以保证自己会倾尽所有把我认为最好的教给他。”
“比如呢?”
“比如快乐!人世间至单纯的快乐,而不是建筑在物质上的那种短暂的狂欢,王上是一个在皇宫里长大的皇子,而皇宫里的皇子们认识最少的恰恰是那种快乐。”
“哦?”昭陵王挑了挑眉,宫人把沏好大茶推到他面前:“可朕认为你所言的快乐仅仅是一种口头上的浮夸,毫无用处,特别是对于皇家的孩子们。”
“也许吧!但我认为快乐并非毫无用处,相反,它在愉悦自己的心情的同时还可以让人变得豁达,宽容,相信王上的臣民们是很愿意看到他们文武双全的皇子同时拥有一颗豁达的心的。”
昭陵王捧着茶杯的手顿住了,稍许,深深的看了青萝一眼,挥了挥手,国师,你带她去见笙歌吧。
临走,昭陵王发难:“你一个民间的小女子竟然狂妄到在朕面前自称我。”
“王上不喜欢的话,往后小女子会改。”十步左右开外的距离,青萝露出了浅浅的笑纹,言道。
“不用了。”昭陵王再次挥了挥手。
闽闰月悄悄的打量眼前在昭陵王把背脊挺得直直的女子,这一天,她穿着湖水色的衣裳,湖波中心的风徐徐的扬起了她的裙角,声音清透。有那么一瞬间,闽闰月觉得她的声线盖过了世间万物,直直的淌进了他的心里。
回过神来,看见昭陵王怔怔的望着湖面盛开的莲,若有若无的叹息了一声。
一百步左右,小小的身影背对着她,立在了美轮美奂的喷池前。
青萝眼角微润,五百年的守候,他们终于是剩下了这一百步的距离。
五十步左右,小小身影的蓝色锦衣还是惹得青萝一阵心悸,呵!她的驸马也喜欢如海水般的蓝。
姨母,对不起,接下来的四十步里那抹小小的身影还是她的云楼,就当和所有的往昔话别,在心里和她的驸马话别,她的驸马走得太匆忙了,走完这四十步,那个小小的身影从此不再是孟云楼,他只是她一名叫笙歌的学生。
终于,四十不走完了,和他十步的距离。
在离他十步距离停了下来,青萝低叹,再见了,云楼,再见了,我的驸马!
然后,微笑。
“笙歌。”闽国师唤了一句。
楼笙歌回过头来,粉妆玉琢的模样,脸上还带着微微的不高兴:“国师,你把我的鲤鱼都吓跑了。”
闽国师微微一笑,倾身:“笙歌,这位是你的新老师。”
在昭陵国,一般四十岁的学者才可以尊称为先生,四十岁以下的一般都称为老师,而青萝怎么看都只有二十出头的模样。
皱眉,笙歌扫了闽国师身边的人一眼,他有点讶异,没想到这次皇父竟然给他弄来这样的老师,不仅是个女的,还这么年轻
“刚刚走了一个,又来了一只,真扫兴。”他把手中喂鲤鱼上的食料狠狠的都扔进了池子里,露出了厌恶之色,气冲冲的走了。
青萝望着那抹小小的背影,心底里松了一口气,那个孩子虽然也眉清目秀,但和云楼没有任何相似之处。
“他只是一个孩子,”闽国师叹了一口气,自言自语:“可王上给他请来各色各样的老师,教他各色各样的课程,他。。他只有六岁。”
所以,一个年仅六岁的孩子才会露出这种老气横秋和年龄不符合的表情。青萝也望着那个背影发呆。
他的身后跟着十几名宫人还有七,八名侍卫,看着众星捧月,可那些人比他的年纪要大上好几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