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子被始乱终弃后(86)
她噎了噎,白皙脸上浮起难为情,垂目轻声说:“殿下知道就好。”
赵潜始料未及, 心头怦然。
一时竟也染些难为情。
他面色如常, 毫无破绽,想不动声色挑起别的话头, 她的声音更低了:“我一醒来,就听说殿下昏迷不醒……”
所以慌了心神, 连忙赶来。若他真的昏迷不醒, 她就要真的泪洒昭明殿了。
这下难为情没了,只剩抑不住的愉悦。
他也低低道:“不是很擅长张口就来么?怎么别人的假话就辨不出来?”
她更难为情了,雪腮涌起红晕, 羞态毕现, 跺了跺脚咬唇说:“若非事关殿下, 我、我怎么可能会——”
赵潜被这羞态染得心头热切, 只想做点什么。但他还很清醒, 没被冲昏头脑。
只是忍得住不做什么, 却忍不住不说什么。
他含笑道:“孤知道步凝白只是心系于孤。”
凝白从前觉得太子是一副风流不羁的俊美样貌, 寻常太冷,只要他放松些微,那蛊人的恣意就会不经意从眼角眉梢流泻出来。
但现在太子在她对面笑着调情,她恍然惊觉,太子其实是只勾一个人的俊美, 那个人现在就是她。
简直无法言说这种专一的风流蛊人, 凝白别过脸, 转移话题:“那我现在就泪洒昭明殿吧。”
雪白耳垂通红, 颈侧绯色淡淡。脸皮怎么就这样薄。
赵潜压下遐思, 噙着笑失落道:“这样急着走?”
凝白觉得她有点受不了了,太子明明严恪稳重,怎么一拿定主意要撩人,丝毫不害臊??
“可孤还想同你说两句话。”甚至故作弱姿态恳求!!
但凡自己不是来骗他的,就要被他收放自如的表面弱势实则强势撩得晕头转向只能任他牵着走!
凝白定了定神,不就是撩么,谁不会啊,将计就计更胜一筹!
她当真了似的,红着脸为难。而后有一搭没一搭搅着衣袖,道:“殿下要说什么?”
即使脸皮薄羞得急着走,可是听到他的失落恳求,还是心软留了下来,愿意同他“说两句话”。
赵潜按下心头喟叹,便温声问:“你说你是雪地里被你师父捡到,那可有具体生辰?”
太子怎么突然问这个??凝白如实道:“师父捡到我时是十一月,那时我差不多是八个月,所以当是三月份生辰,具体哪一日,便不知道了。”
三月份,春意盎然,韶光锦暖,是好时候。
见太子似心下有章程,凝白灵光一闪,太子该不会想为她庆生吧!
说来真是极有可能,而且自己除夕送他礼物,他很动容,说不得早就盘算找由头“投我以木桃,报之以琼瑶”了!
凝白便也问:“那殿下是什么时候生辰?”
她问得十分寻常,似只是好奇,赵潜答:“二月十六。”
那岂不是下个月的这时候?
凝白点点头,就抿唇道:“殿下如果没有要事处理的话,不如还是卧床休养吧?”
“万一伤口崩裂,该有多疼。”小小声。
将计就计之后,反客为主效果会更拔群。
太子显然不敌于她、招架不住,定定望着她,低声叹:“哪里有多疼。”
这显然是又心软哄人了,凝白就如实驳他:“怎么不疼?我被针扎一下都觉得疼呢!”所以一想到他的伤,都已经能感同身受“伤在你身痛在我心”了!
再接再励、乘胜追击!
如凝白所料,太子神情复杂,大概包含了三分叹三分暖还有四分“心上人心疼我”的夷愉,凝白此时终于有了点占于上风的心情舒畅,然后就听太子说:“自己划自己的时候,倒不觉得疼了。”
猝不及防的凝白:???
太子怎么还记着这茬啊!!
她连针扎都觉得疼,却还是一针一针为他做了个锦囊,为他义无反顾划破小臂。
那道长长狰狞绽开的血肉不住在赵潜眼前浮现,他很平静道:“让我看看你的伤。”
凝白头又大了,药才抹上去,布才缠上去,能看什么啊?!他不讲理啊!
凝白就把袖子捋起来,把包扎好的手臂露给他看。
他一顿,显然也是意识到他刚刚有多无理取闹。
凝白很想照来时他笑话她的样子笑话回去,问他就这么心疼呀。但是以太子现在无所顾忌的状态来看,他可能会坦然自若跟她点头承认他就是心疼。
凝白才不会自找麻烦。她望着他,眼波清明温柔,软声说:“我知道殿下是心疼我,只是已经上了药啦!真的不疼!”
似是不想他再纠结于此,她揉了揉眼睛,把眼睛揉得通红,泛着水光,又用力瞪眼睛,很滑稽的举动,只是由她做来,又是另一种瑰逸的灵动风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