饶是春桃这样的女子见了,也有些血脉偾张。当然,她是纯粹被美丽事物所吸引。
春桃走上前,将托盘放在了桌案上,然后掀开了托盘上的一块白布,“三姑娘,这是贵嫔娘娘交给您的,望您知道接下来该怎么做。”
虞姝的目光落在了托盘上,她猛然身子一晃,幸好一手扶住了桌案。
这沾血的帕子,是姨娘之物。
姨娘患有肺病,已好几年了,而今二哥病重,姨娘日夜焦灼,难免她自己的病情加重。
这一刻,那绣了兰花的帕子,刺痛了她的眼。
虞姝知道,她当真无路可走了。
*
日落之后,西边天际仍有残余的橘黄色。
虞姝换好了衣裳,她对着铜镜照了照,低领束腰薄纱裙,将露未露,雪/峰若隐若现,衬出一大片雪腻肌肤,再往下是柔软的柳腰,粉色十分衬她,美则美,但着实过于艳丽,像风尘女子。
虞姝咬着唇,强忍着屈辱,脑子里想着姨娘与二哥,她今晚就得去御花园碰碰运气。
今晚璟帝没有翻牌子,他又是个勤政的帝王,可谓是日理万机。这个时辰大抵还在御书房处理政务。
而从御书房回到帝王寝殿,必然会路经御花园。
因着后宫嫔妃都知道璟帝的禁忌,故此,无人敢去故意等待他。
可虞姝不同。
她没得选择。
到了璟帝回寝宫的必经之路上,虞姝找了一个最显眼的地方——
七夕桥。
这座拱桥据说是先帝给最爱的宠妃打造,那位宠妃不是旁人,正是辰王的母妃。
思及辰王,虞姝默了默。
她早就不该抱有幻想的。
如今入宫也好,断了她一切不该有的念头。
在拱桥站了片刻,她遥望远处,终于等到璟帝从御书房方向走来。
虞姝手心冒汗。
她在等待着最佳时机。
同时,她也在赌。
她入宫后,算是与璟帝“接触”了两次。
第一次御花园校场,璟帝没有直接杀了她。
第二次在景元宫外面,她察觉到璟帝看了她一眼。
关键是在两年前,她救过璟帝,只可惜老太君与主母私心作祟,谎称是虞若兰救了帝王,还将虞若兰送入了宫。
璟帝何许人也?
年少为太子,十八岁登基,先帝并不喜欢他,差点用辰王将他取而代之。他又岂会轻易被人蒙骗?
璟帝没有表面上愠怒,无非是给将军府一个面子。
所以,虞姝才敢赌。
赌二哥的命,赌她的前程,赌璟帝还记得她!
就在璟帝愈发靠近时,虞姝深呼吸,纵身一跃,从七夕桥跳了下去。
“噗通——”
落水的声音很快引来注意。
王权大吃一惊,就在方才,他还发现皇上瞧见了拱桥上的人,这怎么忽然又跳河?
王权,“皇上,奴才这就命人下水。”
瑾帝眸光微眯,他前一刻只觉得那女子即将羽化而去,而下一刻,她就直接跳桥,动作毫不拖泥,仿佛是豁了出去。
就在王权正喊人时,瑾帝低喝,“站着,不必了。”
言罢,瑾帝大步往前走,行至荷花塘边,直接跳入水中,往拱桥下游去。
璟帝曾是太子时,在外历练数年,水性极好。
王权见状,双腿一抖。
这事也当真稀奇了!
眼看着璟帝抱住了水中人,王权立刻转过身,并吩咐宫人们,“统统转过去,莫要多看!”
璟帝抱住虞姝的刹那间,虞姝知道自己赌对了。
她喘着大气,双臂圈住了男人的脖颈。
这个时候仿佛不害怕了。
月色之下,水波之中,美人的身子半遮/半掩,像水中女妖。
她散下三千青丝,美眸灼灼,含羞之余,又顾盼生辉,纤纤玉手攀上了男人的肩,嗫嗫道:“皇上,还请怜惜……”
第五章
月下看美人,独具风情。
封衡一掌握着美人柳/腰,震惊于掌中的柔美弧度。
十六岁的女子,已完全长开,再不是两年前的稚嫩少女。封衡十六岁娶妻,十八岁登基,而今二十有一,正当是男子年富力强之时。
他身子骨强健,亦并没有修道禁/欲,但甚是奇怪,鲜少沉迷后宫。
他眼中只有万里河山,后宫无非只是权衡前朝的工具,以及繁重政务的调剂品。
然而,此刻,封衡的眸光沉了沉,嗓音一度喑哑,两人浮在水面,水波荡漾,在/雪/峦之处浮浮沉沉,这般对视了几个呼吸,封衡没有抱着美人上岸,也没有放开怀中人。
封衡发现,他与怀中女子每次见面,都是在情况甚是危机之下。
他知道虞姝的所有小心思,也明白她的目的。
只要他首肯,她可以得到她想要的一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