虞姝,“……”难怪淑妃和虞若兰一直不睦,这二人的性子有异曲同工之处,一山不能容二虎啊。
知书噗嗤笑出声来。
虞姝想到淑妃这惩戒人的手段,也觉得有些好笑,不过还是叮嘱道:“你们几个若是碰见虞贵嫔身边的人,立刻躲远些,可若是碰见淑妃娘娘,那就要躲更远。我如今位份低,真要是出了什么事,我也护不了你们。”
知书和墨画点头称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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接下来两日,封衡没有踏足后宫,亦没有宣见任何嫔妃。
三伏酷暑持续燥热,蝉鸣声也似是缠上了愤懑,比往年这个时候叫得欢哨。
内殿若是不放冰鉴,根本没法入睡。
这一日,知书去内书阁取冰块,恰好长秋宫的掌事大宫女无盐也来了。
无盐在宫里的资历,比知书高出了一截。又加上张贵妃的位份在虞美人之上,故此,无盐无视知书,一脸傲然,对内书阁的掌事公公张德胜,道:“张公公,贵妃娘娘身子不虞,昨个儿冰块不够用,害得贵妃半宿没睡,今日我得过来取两份。”
张贵妃常年服用助孕参汤,身子早就丰腴,一入夏就热得受不住,又何况是像今年这般数年难遇的酷暑天?
张德胜面露为难之色,又多看了一眼知书。后宫的娘娘就这么几位,哪位娘娘身边的仆从,他自是记得一清二楚。
新帝登基之后,宵衣旰食、内政修明、明章之治,国库用在后宫的用度少之又少,每位娘娘均下来每月也就那么一点用度。
京都旱灾,皇宫冰窖里的一大半陈冰,都被沈大人运去宫外各大医馆,以缓解京都各处的中暑百姓病况,哪里还有多余的冰块?
除却皇上那里,后宫每位娘娘每日只能领取一块陈冰。
张德胜在宫里服侍了三位帝王,就连他也觉得,新帝……过于抠门了些。
张德胜为难道:“这……怕是不行吧,今日后宫的冰块用度就仅剩两份,虞美人那边的冰还没领走呢。”
眼下之意,张贵妃和虞美人都只能领一份。
又是虞美人!
无盐瞪了一眼知书,就仿佛是虞美人害了她家贵妃娘娘没有足够的冰块降暑。
知书谨记虞姝的话,碰见后宫嫔妃身边的大宫女,就要躲远点。
面对无盐的横眉冷对,她只淡淡一笑,遂敛眸不搭腔。
无盐再度看向张德胜,掏出了一枚沉甸甸的银锭子,“张公公,你就行个方便,贵妃娘娘身子矜贵,若是热伤了,张公公可担待不起。”
张德胜头皮发麻。
张贵妃热坏了,他的确担待不起。
可若是得罪了虞美人,他就能担待起了?
这后宫谁人不知,虞美人正得宠呢。
张德胜搬出了帝王口谕,“无盐姑娘有所不知,皇上下令禁止宫廷奢靡风气,就连皇后娘娘的景元宫每日也就只有一份陈冰呀,咱家都是奉皇上旨意办事。”
张德胜搬出了帝王,饶是无盐还想继续争取,却也只能作罢。
她带来了两名长秋宫的太监,用不着内书阁的人送冰块,便自行带上冰块离去。
轮到知书时,她笑着道:“劳烦张公公了。”
张德胜在这座紫禁城待了大半辈子了,又无后,对权势钱财的渴求并不大,难得有人敬重他们这些阉人,遂对知书也有几分好脸色,还特意吩咐了两个手脚麻利的小太监送了知书回去。
张德胜望着外面的晨光,意味深长的叹了一声。
似乎这后宫之中,谁能走到最后,都是有定数的。
人若狂,必灭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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知书回到朝阳阁,虞姝赏赐了内书阁的两名小太监。
内书阁的小太监离开之后,知书将碰见无盐的事,一五一十说了个清楚。
“美人主子,长秋宫对咱们的敌意已经甚是明显了。”
虞姝折了一颗狗尾巴草,正斗着水池中的小乌龟,闻言,她似是并不吃惊,只是唇角轻扬,“今后咱们面临的敌意会更多,凡事皆要小心谨慎,切记,这皇宫的主人是咱们皇上,无论外界敌意如何,只要咱们忠于皇上,自会得到庇佑。”
知书默默记下了。
不知为何,她瞧着虞美人明明稚嫩娇憨,但有时又清媚深沉。不过,她跟在虞美人身边,觉得甚是踏实。
低调内敛,的确是保命之举。
主仆两人正说着,林深提着一篮梅子在朝阳阁外面求见。
虞姝自是立刻命人将林深请了进来,此刻虽然还是上午,但日头一出来,晨光也灼人。
这个时节梅子正好熟了,若是拿来做酸梅汤,亦或是冰镇,皆是酸甜可口,甚是开胃。
虞姝笑着说,“林公公来得正是时候,我正好做了冰碗,劳烦公公给皇上带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