虞姝算是发现了,她的娘亲始终最在意男子的脸。
卫氏,“昭昭,听娘亲一言,皇上这么好的血脉,你定要与皇上多生几个孩子,不然真是暴殄天物。”
虞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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虞艳也在将军府,二妹如今还在郊外庄子里养着,听说神志一直不太清晰。
虞艳只能暗暗惋惜。
二妹虽是骄纵跋扈,性子刚烈,可若是一开始就不曾起了入宫的心思,就算是随便找一个京都世家子弟嫁了,也不至于沦落至此。
可又能怪谁呢?
还不是怨她自己。
这世上的事,都是因果。
有因必有果。
见到崔氏时,她已苍老了数年,鬓角斑白,清瘦的面容轮廓,衬得她更是刻薄冷漠。
虞艳鼻头一酸,“母亲,您怎的……老成这样了?”
虞艳泣不成声。
崔氏却只冷冷的看了她一眼,那双布满血丝的眼十分浑浊,语气不满,“艳儿,你怎还有脸问出口?你不管母亲,亦不管你妹妹死活,你如今又回来作甚?我生你养你,半点用处也无!”
崔氏对长女的袖手旁观,有些气愤。
好歹是恒庆王王妃,难道就不能在皇上面前美言几句?
虞艳忍着心酸的同时,她不可置信的看着崔氏,“母亲,我是什么处境,你难道能不清楚?皇上决定之事,旁人如何能置喙?再者……二妹和您,是犯了欺君之罪啊!”
皇上没有治罪,已经是不幸中的万幸了。
为何母亲还是执迷不悟?
崔氏却冷笑,“卫琴那个乡野之妇都能上得了台面,我和若兰为何就不能?你难道忘了,你二妹的惨状是谁造成的?都是卫氏那对母女。”
虞艳原本还想尽尽孝道,可见此景,她后退了一步,有些害怕的看着崔氏,仿佛看着一个着了心魔之人。
“母亲!您醒醒吧!莫要再做虚妄的梦了。您就算不为了将军府,也得为了你们崔家考虑。”
崔氏忽然冷笑,“崔家?崔家已被打压到了无法喘气的境地了,还有什么绝地翻盘的本事?!”
她眼下什么都不想。只盼着能玉石俱焚。
她过不好,也不能让卫氏好端端的活在这世上。
虞姝不就是生了一对双生子么?
若是没有这两个孩子,皇上又岂会在意虞姝那个贱人!
崔氏一双蜡黄的眼缓缓合上了,打定了某个主意。
她沦落至此,可都是他们逼的。
虞艳一手捂着唇,只能选择离开。王爷说得对,她的母亲早就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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隔壁的沈家。
沈卿言和楚香了无生趣。
封衡有虞铎、恒庆王,两大帮手,沈卿言暂时闲散着,便拉来楚香一起商榷婚房的改造。
两人带了大半年的孩子,眼下突然与小团子分别,竟然甚是想念,心里空落落的。
总觉得缺了些什么。
两人对视了一眼,很默契的望向了隔壁的虞家。
就在考虑着要不要过去抱抱小团子时,一阵风裹挟着一股刺鼻的火油味吹了过来,下一刻,便见虞家的上空腾起了浓烟。
两人纷纷站起。
“糟了,走水了!”
“快!去救咱们的孩子!”
楚香脱口而出,俨然将小团子视作亲生的了。
眼下也顾不得口误,两人立刻直接翻墙而入,直奔小团子所在之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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同一时间,封衡刚从皇宫地牢出来,封奕奕、张相,以及刚被捉回来的五皇子封慎等人皆被关押。
至于那些此前倒戈的世家们,则会一一被收拾。
封衡掐了掐眉心,本该用晚膳之际,却是异常想念妻儿们。
眼下,宫里乱七八糟,横尸遍地,等到都规整好了,再接回妻儿们,免得冲撞了他们。
他是帝王,也是夫,是父。
他本能的有义务给妻儿们归置好一切,将他们庇佑在自己的羽翼之下。
林深命人传膳,“皇上,该用膳了。”
封衡抬眉,眉峰挑了挑,心头十分不安,下令道:“备马,朕要出宫一趟。”
皇城皆是兵马,但反贼还未抓尽。
封衡的黄彪马疾驰在路上时,行人纷纷避让,很自觉地跪地叩首,对这位年轻的帝王更加敬重。
经此一遭,封衡在百姓们心目中的天下之主的地位更加稳固。
骏马疾驰,沿途跪了一地的百姓,无人敢正视龙颜。
封衡眉心越发紧拧,有种很不好的预感袭上心头。就在离着虞大将军府尚有一段距离时,封衡看见了上空的烟雾,顿时,他手背青筋凸起,狠狠挥起手中缰绳,抽打了马腹。
“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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将军府这一边,沈卿言和楚香一人抱着一个孩子,大人皆是惊魂未定,两个孩子却截然不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