封衡来不及解释,“你与楚香,带着朕的孩子,立刻离开此处,一直往北走,不要回头,直到有人带着信物去寻你们!快!”
封衡打算带着虞姝逃离。
兵分三路才是最安全的法子。
沈卿言愣了一下,还是楚香反应快,立刻灰鼠皮的斗篷将孩子包裹的结结实实,又踢了沈卿言一脚,“快走啊!呆子!再不走,谁也走不了!”
沈卿言这才反应过来。
他还来得及问,到底是男孩儿?还是女孩儿?
三波人马,兵分三路,逃离了宅院。
独眼龙眼看着久攻不下,就命人浇了桐油点火,寒风如毒蛇信子,在别苑肆虐。
辰王抱着小襁褓,调转马头看了一眼,他心急如焚,扪心自问,到了这个节骨眼下,他竟盼着封衡好生活着。
“哇哇哇——”
小东西像是感应到了与父母分离,哭得痛彻心扉。
辰王心疼之极,把小襁褓塞入了自己的怀中,用自己的衣裳包裹着她,生怕她会被冻着。
又因着小东西还没名字,辰王临时给她娶了一个,“娇娇别哭,叔父这就带你离开,不久之后会与你父母重逢的。”
辰王仅带出了一小波人马,众人踢了马腹,朝着南边疾驰而去。
同一时间,楚香也是第一次抱着孩子,沈卿言骑马跟在她身后,两人两马,一路向北。
沈卿言抹了把泪。
楚香眼角的余光瞥见了他煽情的动作,她低头看了一眼怀中的小团子,突然对沈卿言暴怒,“你哭甚么哭?不是逃出来了么?皇上和娘娘也不会有事!眼下,咱们先护着孩子要紧!”
沈卿言觉得在理,又抹了把泪,“阿香,皇上从来就没离开过我身边。”
楚香,“……”
这叫什么话?!
若非怀中还抱着龙嗣,她定一脚揣向沈卿言。
楚香不耐烦哼哼,“放心好了,没有你在身边,皇上也不会有事。”
两人一路说着,一边极力往北赶路。
直到东边天际逐渐露出鱼肚白,马匹也乏了,身后暂无杀手追来,沈卿言和楚香才敢松了口气。
至于他二人眼下在何处,他们自己也不知晓,昨晚只顾着赶路了,忽略了沿途的路界。
因着担心被杀手追踪上,沈卿言和楚香没有走官道,更是没有在客栈歇脚,而是找了一处乡郊的山洞。
沈卿言和封衡曾经在野外生存了几年,还算有经验,他抹去了行踪之后,很快生了火,又找来破旧的罐子,准备烧些热水。
楚香双手捧着襁褓,一直坐在石块上,不敢轻易动作。
沈卿言见她姿势怪异,问道:“阿香,你在作甚?”
楚香抬眼,一脸茫然的看向沈卿言,“我、我担心将孩子弄醒了,又哭了怎么办?”
沈卿言,“……”
阿香此言在理啊。
小团子似乎听见了,蹙了蹙小眉头。
沈卿言又问,“是男孩儿?还是女孩儿?”
楚香更是茫然摇头。
此时,火堆已经生了起来,窄小的山洞也逐渐升温,沈卿言和楚香不约而同的想到一个主意,两人对视着,又互相点了点头。
楚香依旧双手捧着襁褓,沈卿言轻手轻脚解开襁褓上的大氅,这又开始解襁褓,因着昨夜匆忙,孩子尚未穿上衣裳,故此很容易就瞧见小家伙粉嫩嫩、皱巴巴的身体。
两人齐齐望过去,沈卿言意识到了什么,立刻伸手给小团子挡住了某个部位,“阿香,他可是将来的太子,你莫要乱看!”
楚香翻了个白眼。
罢了罢了,她与一个呆子计较什么。
“哇——”
这时,小团子被惊醒,只睁了一下眼,这便又紧闭上,哭声不休。刚出生的孩子,身上一下没了衣裳,仿佛没有倚靠之物,自是没有安全感。
沈卿言和楚香束手无措。
沈卿言当然不能让自己的少主受罪,眼下山洞内温热,如同暖春,显然不是冻着了,难道……
沈卿言灵光一闪,“阿香,他是不是饿了?你、你……你喂喂他呀!”
楚香如被雷击,“我、我哪里会喂他?!”
沈卿言一脸理所当然,“当然是女子喂养婴孩,总不能我喂吧,我又没有……”
两人皆僵住,楚香真想揪着沈卿言暴打一顿,可眼下孩子要紧,听着小团子哭到撕心裂肺,楚香的心都快要碎了。
这大概是女子的天性,她见不得婴孩大哭,灵机一动,“你去山里转转,逮一只刚生育幼崽不久的牲口过来,只要能产奶就行。”
沈卿言恍然大悟。
难怪阿香不肯喂养孩子,是因为她当真没有啊。
沈卿言将烧好的开水搁置好,这便立刻持剑走出了山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