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意思昭然若揭。
虞姝暗暗叹气,只好亲了一口。
是以,封衡才算满意。
他道:“你兄长在江南道的一切都很是顺利,朕果然没有看错人。下月,你父亲就要归来了,朕会送你一份大礼。”
虞姝隐隐猜出了几分,但她表现出懵懂无知,宛若根本不关心前朝之事。
后宫不涉政,她时刻谨记。
“好呀,那嫔妾就静等那日了。”
两人都是侧躺着,面对着面,可以看见彼此眼中的隐隐烛火。
此情此景,封衡只觉得缺了些什么,他捏着虞姝的手,放在自己下巴处,摩挲着已冒出来的暗青色胡渣,“昭昭,你就没话想对朕说?不想朕么?朕听说,外甥多像舅,以免朕的儿子会随了你的兄长,你还是多看看朕为妙。”
虞姝哑口无言。
她有时觉得皇上像是活了千年的老妖精。
可有时皇上又仿佛成了幼稚的少年郎君。
处于两个极端。
虞姝反驳,“嫔妾的二哥难道不好么?”
她二哥可是一个美男子呢。
封衡却道:“那你长兄却是个五大三粗的野蛮汉子。朕的儿子,万不能像那般。”
虞姝,“……”
她就没见过比封氏皇族男子还要重视美貌的人!
封衡的目光落在了美人朱唇上,突起的喉结滚动了几下,不知在想什么,索性就闭上了眼,阖眸道:“朕乏了,你若是睡不着,就多看看朕的脸,朕先睡了。”
虞姝,“……”
*
十月深秋,虞姝的小腹微微隆起了,也终于可以诊出喜脉。
女医甚是诧异,“娘娘,您这脉象来看,已有三月的身孕,可竟然才将将能诊断出来,该不会是双生子吧?”
虞姝一愣,一手抚着小腹,错愕的看向女医,“何出此言?为何会是双生子?”
女医也不能笃定,遂只道:“娘娘有所不知,微臣的母亲也是双生胎,可当初也同样诊断不出任何喜脉,直到三四个月之后,开始显怀了才有喜脉。微臣也只是揣测,娘娘莫要当真,听听就罢了。”
虞姝怎可能不当真呢。
若是双生就好了。
她喜欢孩子。
不过,这事没有定论之前,还是莫要让旁人知道的好,“暂时不要将此事告知皇上。”
万一让皇上知道了,他又拿来画像让她时时刻刻加倍观摩,可如何是好?
虞姝对美男子已经开始产生视觉上的疲倦了……
知书撩了帘子过来,入秋之后,珠帘换成了绒布帘子,桂花香气愈发浓郁,整个重华宫到处荡着幽香。
知书,“娘娘,虞将军和大公子入宫了呢。”
闻言,虞姝脸上没多少喜色。
父亲和大兄对她而言,是陌生的存在。
正好,她眼下还在“禁足”之中,也免得去见上一面了。
知书又道:“皇上在御花园设宴,将贵嫔娘娘也宣过去了。”
虞姝端起温热的羊乳,小嘬了一口。
如果没猜错,皇上这次一定会设计夺兵权,皇上让虞若兰入席,是作甚呢?
只怕不是什么好事……
以虞姝对皇上的了解,皇上必然会干出一桩叫人瞠目结舌的事出来。
看来,她一开始的路子就是对的,绝不拉帮结派,而是仅仅忠于皇上。
这宫里,手段最厉害之人,便是皇上了。
*
御花园,秋风萧瑟,日光倒是和煦,满园望去,一大片如火的枫叶,灿灿灼灼,竟比春日百花盛放还要壮观。
这是虞将军第一次面见登基之后的封衡。
虞将军年轻时候,容貌俊朗,有股豪杰风度,是闺中女儿家都会中意倾心的男子。不然,当年卫氏也不会迷了心窍,一颗真心枉付。
虞大公子,虞威却没有遗承好容色,而是随了崔家的娘舅,生得粗矿,国字脸,浓眉大眼衬得整个人更是一副凶悍模样。
宴席处,虞将军自是要拜见新帝。
在边陲久闻新帝传言,今日一见,还真是气度不凡,但这张脸未免太过好看,以至于很容易让人忽略他的实力。
在虞将军看来,封氏皇族的男子,除却一张脸之外,好似也没甚过人之处。
先帝昏庸,楚王风流,其他几位亲王不是玩物丧志,就是一心扑在了修仙悟道之上。
故此,虞将军起初并不畏惧封衡。
甚至于,很想给封衡一个下马威。
他直来直去,不绕弯子,道:“皇上,老臣数年不在京都,不成想,老臣的两个女儿都被拐入后宫了。”
这看似玩笑的一句话,从虞将军嘴里说出来,却仿佛是在质问。
虞威附和,“是啊,皇上,末将的两位妹妹既然都入宫了,那今后咱们都是自己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