虞姝只看了一眼,立刻收回视线,可满脑子都是自己刚才看见的画面。
她面颊上再度滚烫,手里揪着薄衾,不知该如何是好。到底还是心思太浅了,不够心机,手段亦是不足。
卫氏教她做了十六年的乖乖女,还真非是一朝一夕就能彻底改变的。
封衡倚靠着浴桶,面对着软塌,餍足的男人眉目尽是风流,他与生俱来的肃重似是消失了一半,轻笑了一句,“你还在等什么?是想要朕抱你过来?”
虞姝赧然。
她虽不懂宫里的规矩,但也知道这世上无人有资格让帝王伺候。
那是不想要脑袋!
她掀开薄衾,尽力忽略男人直接而又灼烫的目光,今日什么都做过了,再矜持就显得矫揉造作。
而虞姝知道,她这样出生的人,是绝不能那般的。
可谁知,她的一双玉足刚落地,试图站起身时,双腿一软,直接跌倒在地,一头青丝泄下,挡了半边春意。
“啊——”
虞姝略有些嘶哑的嗓音,尖叫了一声,然后茫然无措,且又有些后怕的看向了浴桶中的男人。
她这……算是御前失仪么?
虞姝手心吓出一层薄汗,真真是明白了何为伴君如伴虎,时时刻刻担心自己行差踏错。
两人对视的刹那间,封衡眼底刚刚恢复稍许的清明又被灼烫取而代之。
但他到底不是寻常男子。
今日对他而言,已经是过火了。
此番回过神来,封衡倒也给自己找了一个合适的借口,全当是对他这些年苦于政务的补偿吧。
偶有一次,无伤大雅。
封衡从浴桶站起身,跨了出来。
虞姝又吓了一跳,立刻挪开视线。
她又瞧见了!
封衡走了过去,把人拉了起来,然后打横抱起,朗声一笑,“算是朕欠你的。”
男人一语双关。
虞姝埋着头不敢多看,亦是不敢多想。
皇上的意思是,他记得两年前自己救过他?
是么?
若是如此,她开口向皇上要一枚血灵芝,皇上会答应么?
虞姝满脑子盘算着。就怕过于直接会得不偿失,届时就功亏一篑了。
两人一起进了浴桶,温水漫了出来,虞姝始终不敢四处乱看,更是不去看皇上脖颈、胸前的划痕。
都是她干的。
这是失仪。
会掉脑袋的!
封衡心情甚好,看着虞姝有些后怕的模样,往日里那个过于正经肃重的璟帝,忽然附耳,半是威胁半是询问,“告诉朕,你今日又是为何而来?该不会当真只是送凉茶。”
虞姝想哭了。
都已经这样了,为何皇上还要问她因何而来?
虞姝吞咽了几下,艰难的收拢思绪。
她听说过有关封衡还是太子时候的传闻,这位璟帝绝非是一般人物。
当年先帝欲要废太子,而让宠妃之子辰王取而代之,但封衡以一己之力改变了格局,先帝也不知为何突然暴毙。他登基之后,皇太后欲要除去情敌,以及辰王,却被封衡制止了。
封衡不喜任何人左右他,还不惜把太后送去了五台山,以“礼佛”为由,一直没有让太后归来。
按理说,封衡应该会以绝后患,直接将辰王铲除。可他非但没有那么做,还在登基之初,保住了辰王。
难道是为了手足情义?
那绝无可能。
皇家不存在所谓的手足真情。
至于封衡为何不杀辰王,无人知晓。
虞姝决不能说是二姐让她来的。
璟帝不喜被任何人控制,亦或是利用。
他这样的人,睥睨一切苍生。
就在虞姝稍作犹豫的期间,封衡已经捏起她的下巴,男人稍用力,就在她下巴处留下了红痕,“说。”
他只一个字,且语气不明。
虞姝吓得心肝一抖,立刻一口气作答,“臣女……想做皇上的人,所以就来了!”
四目相对,空气中氤氲水汽,须臾,封衡忽然勾唇一笑,他放开了虞姝的下巴,指尖刮了刮她小而/翘/挺/的鼻尖,“算你识相。”
这是过关了?
虞姝暗暗吐了口浊气。
总算是没激怒龙颜。
从浴桶出来,宫人已准备好簇新衣裙,虞姝换好衣裳,封衡没有开口让她离开,她便就蹲在御书房龙椅旁睡了过去。
等到封衡察觉到时,美人已经在打轻鼾。
这到底是累到了什么程度……
封衡搁置手中政务,低头看了一眼,龙靴轻轻碰了碰女子的后背,却见她毫无反应。
封衡唇角无意识的勾起,轻唤,“起来了,你是打算赖在朕这里?”
还真没一个女子敢如此胆大包天。
封衡威胁过后,龙椅旁的女子依旧毫无反应,反而改成了仰面靠着龙椅,粉唇微微张开,睡得正酣,面颊一片酡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