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后淡淡笑过,“妹妹说得是呢。”
萧太妃一直得宠,哪里又会懂得后宫其他妃嫔的苦楚?!
不愧是狐狸精!这把年纪还是这般搔首弄姿!
萧太妃又细着嗓子,抬起玉手,指向了虞姝的方向,“姐姐,你瞧,那位小娘娘生得当真清媚,像极了哀家当年的模样呢,哀家瞧着有些眼熟,她……好似去过辰王府。”
此时,辰王脸色骤变,手掌至于膝上,没有动作,当做没有听见萧太妃的妄言,他的任何一点过激举动,都可能会害了虞姝。
封衡耳力过人,自是也听见了萧太妃的话。
皇后也在静静等着好戏。
是啊,虞姝入宫之前,与辰王之间可是不清不楚着呢!
太后眉目一沉,难怪她越看虞姝越是觉得不顺眼!
原来,虞姝和萧太妃是一路货色!
妖媚惑主!
还脚踏两条船!
皇太后熬了半辈子,她总算是斗赢了萧太妃,岂能再允许这么一个狐媚子出现在视野之中?
皇太后冷笑一声,看向了封衡,目光不可谓不直接。
就只差越过封衡,而对虞姝下旨处罚了。
萧太妃的目的达到,她就喜欢唯恐天下不乱。
若是能挑起辰王和封衡之间的关系,那就最好不过。她的好儿子,哪里都好,就是不够野心。
自古成王败寇,皇位自是要抢来的!
就在在场众人静等好戏时,封衡的嗓音低低沉沉响起,“趁着母后今日回宫,朕要当着母后的面,给朕新册封的昭嫔赐一份大礼。”
帝王的嗓音如同巨石掷地,分量十足。
众人都纷纷望了帝王。
就连虞姝的注意力也从戏台子上移开了。
她和刘宝林的位置离着帝王颇远,并没有听见太后和萧太妃的谈话。
虞姝茫然了一下,刘宝林快速推搡了她,“昭嫔姐姐,还不快起身谢恩。”
虞姝从自己的位置上站起身来。
封衡看向她。
两人终于在众目睽睽之下对视上了。
封衡凤眸清冷,眼底像是拘了一捧冷泉,目光直直,仿佛锁住了虞姝,嗓音低醇到了极致,“来人,把今年新进贡的镶玉珠琵琶拿来,除却昭嫔之外,朕实在想不到那把琵琶适合谁。”
虞姝被帝王盯视着,仿佛没法挪开视线。
她愣了一下。
她自幼不受重视,只是会些女红,习过字,从未学过乐器,哪里会弹琵琶。
刘宝林又在桌洞下面踢了她一下,虞姝这才回过神,“嫔妾,多谢皇上恩典。”
封衡一惯冷峻的脸,忽然荡出笑意,但笑意不达眼底,“坐下吧,好好……听戏。”
虞姝茫然落座,她原本的确是沉浸在戏文之中的。
虞姝虽不知发生了什么,但太后、辰王、萧太妃,以及皇后几人却是心知肚明了。
一时间又是各怀心思。
萧太妃噗嗤一笑,“姐姐,皇上可真会疼人呢。”
太后笑不出来了,“……”皇帝这意思,是警告她不准对小狐狸精下手么?!
护得可真紧呐!
这时,皇后坐不住了,起身去了一趟长寿宫的偏殿净房。
她一阵头晕,幸儿被杏儿搀扶住了,“娘娘!这是怎么了?!可需传太医?”
皇后闭了闭眼,摆手,“不必!”
又晕了稍许,皇后才睁开眼来,“杏儿,本宫为何心头十分忐忑?”
是她的错觉么?
哪怕姑母回宫了,她这个皇后好像还是没法在皇上面前独占一份目光。
那个虞姝!
决不能让她怀上龙嗣!
皇后发现自己已阻止不了虞姝得宠,这天底下的男子真是奇怪,有人花心肠子见一个爱一个,可有些人却又独独喜好那一口!
杏儿立刻宽慰,“皇后娘娘莫要多虑了,皇上心思高深莫测,或许当众宠爱昭嫔,也是有缘由的。”
皇后顺了一会气,这才勉强保持着镇定。
但愿如此吧!
起初,皇后也是这般认为的,而今,皇后却是愈发看不明白了。
*
虞姝得了琵琶,并不能高兴起来,因着帝王交代了一句,“昭嫔日后好生学习乐理,朕会定时考你。”
虞姝,“……”想在后宫安稳过日子当真不易,她还得多多进益。
太后回宫,恒庆王又正好在京都,自是要携家眷入宫请安。
长寿宫备了午宴,恒庆王还特意送来了两匹战马。
封衡是在北地长大,算是在马背上绝地翻盘。
恒庆王所奉上的战马,是稀罕的纯血品种,烈性十足,单单是马背就高于寻常的成年战马。
骏马身上的肌理结实僵硬,眼神锐利,鼻孔里时不时冒出气儿来,似是不服从任何人的管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