封衡还不忘交代,“围棋那般枯燥之物,日后莫要拿出来,你一个弱女子,对弈久了会伤及心智,对身子不利。”
虞姝又不懂了。
皇上不是最爱对弈么?
淑妃深得帝宠,一来是因着美貌,二来便是棋艺了。
她宁愿多费点脑子,也不想在有伤在身的情况下费力气。
封衡仿佛看出了她的小心思,啄了她的唇,道:“昭昭,你在担心什么?哪一次不是朕费力?你躺着就是。”
虞姝小脸一怔,随即红的都快要滴出血来了。皇上到底是怎么一回事,近日来愈发不正经。
这一次,封衡的确谨遵医嘱。
虞姝倒是觉得受益了,呈现出以往截然不同的情态。
她咬着唇,不敢再发出那类似的声音。
封衡却笑着附耳,“朕的好姑娘,叫出来。”
……
夜漫漫,孤月如钩。
知书和墨画守在外殿,已抬了好几次水进去。
皇上是个不喜近身伺候的,又喜洁,也不知怎的脏了衣裳,阿贵和东生连夜去了帝王寝宫取衣物。
王权也甚是忙碌。
忙着让太医院那边熬参汤。
他寻思着不能只给昭嫔娘娘一人滋补,皇上的身子骨也得补起来。
*
到底是血气方刚的年纪,又是才初初上瘾,很难餍足。
子夜之时,封衡将虞姝的那条胳膊放了下来,仔仔细细查看伤口,确保没有崩裂开,这才放心。
内殿虽然搁置了冰鉴,但依旧有些热。
封衡赤着膀子,索性将虞姝刚穿上的衣裳又褪了。
如此这般,才更方便搂着睡觉。
封衡以前不喜人挨近他,幼时沈卿言胆小,倒是时常蹭到他身侧睡,每回都是被封衡踢开稍许。
而今,封衡却是发现,抱着美人睡觉,别是一番滋味。
虞姝早已沉睡过去。
许是鼻子不通,还微微打着轻鼾,微弱浮光之下,封衡盯着虞姝的眉目看了片刻,这才阖眸睡去。
封衡做了一个梦。
大抵是因为他过于强大,以至于在梦境之中还试图改变结局。
他梦见一场滔天大火,他挥剑命令所有人进入火海救人,他自己也奋不顾身想扑进去。
那种绝望、无助,还有无孔不入的窒息感席卷全身,让他在愤怒之中突然醒来。
这一天无早朝,王权知道昨夜帝王“辛劳”,并没有叫醒他。
窗棂泄入天光,天已经亮了。
有那么一瞬间,封衡何其庆幸那只是一个梦。
他的确对虞姝有好感,但谈不上至死不渝的情爱,可梦魇醒来,他看着怀中人熟睡的脸,抱着实实在在的温软身子,竟有种失而复得之感。
封衡又盯着虞姝看了一会,眸色沉沉。
王权以为帝王今日一定心情甚好。
可当王权看见封衡穿好衣裳走出内殿时,封衡却是一脸阴郁,眼底宛若布满冰渣子。
王权不明所以。
直到上了轿辇,封衡低沉的嗓音才响起,“朕记得,后宫有一座重华宫,是萧太妃当年所居。今日起,命内书阁重新修葺一遍,下月让昭嫔搬过去。”
在他的梦里,朝露阁消失在了一片火海之中。
封衡不能允许那种事发生。
王权愣了一下。
重华宫是妃位才有资格居住。
皇上已经晋升了昭嫔,这又赐宫殿,是不是太过了?
但帝王已经下令,王权只能照做。
*
封衡一个上午都是沉着一张俊脸。
沈卿言入宫禀报事情,就没得到一个好脸色。
十三来御书房低语了几句,封衡当场下令,“来人,奉朕旨意,去接太后回宫!”
沈卿言向王权讨了杯凉茶喝,闻言,他好奇心使然,诧异问道:“皇上,可是出了什么事?为何这个时候要接太后回宫?”
封衡很会识人,也会用人。
不同的人,用在不同的地方。
他不会将自己的计划全盘托出,即便是对沈卿言也不例外。
封衡也懒得解释什么。
他喜欢掌控一切,监视全局。
见沈卿言额头冒出了一颗红疹子,大抵是火气过旺之故,封衡良心发现,提议道:“卿言,你老大不小了,也该娶妻生子,在京都城可有中意的女子?若是有,朕可给你赐婚。”
闻言,沈卿言捧着茶盏的动作一滞,一张俊脸倏然就红了,像个害臊的小娘子,差点急跺脚,“皇上!休要胡说!臣没有那个心思!”
封衡,“……”
沈卿言曾是东宫的太子侍读,与封衡同岁。
如今也是二十有一,封衡从前不理解何为“年轻气盛”,近日来倒是体会了。
若是让他隔几日不碰虞姝,他只会无比煎熬。
沈卿言为何不想娶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