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言至此,皇后看了一眼杵在一旁的淑妃,内心觉得十分好笑。
淑妃,你也有今日?
淑妃和虞若兰二人,在皇后眼中,是一个比一个蠢。
这一对蠢人,倒是可以相互制衡。
淑妃一双眼睛直直的看着榻上的虞若兰,有苦难言。只能打碎了牙齿往肚里咽。
御医过来把过脉,虞若兰的确小产了。
淑妃还有什么可说的?!
“皇上驾到!”林深高唱一声。
嫔妃们纷纷出门接驾,皇后走在最前头,一看见帝王款步而来,步履如风,清隽俊美的面容在一片光影之下,显得深邃幽怨,她的心就不由自主的加速跳了起来。
封衡是她的表哥。
这么多年来,皇后一直有独占欲,可她也一直在装大度慈善。
但皇后心里很清楚,皇上是她一个人的夫!
众嫔妃请安,封衡挥袖一扫,“都起来吧。”
皇后走上前,一只圆润玉手故意搭在了封衡手臂上,但实则是虚虚的搭在了上面,以免被帝王拂开,“皇上,贵嫔妹妹的孩子没了,臣妾知道皇上心中难受,皇上还会有其他孩子的。”
皇后柔声细语的宽慰,宛若最贴心的解语花。
封衡扫视了一圈,淑妃精致的面容已低沉到了极致。
委屈、不甘、怨恨,诸多情绪交杂。
她隐约明白,自己被虞若兰下套了。
可她没有任何证据。
淑妃紧紧抿着唇,可怜巴巴的望着封衡。
此刻即便在外殿,封衡也能闻到一股令人不适的血腥味。
帝王幽眸之中,神色不明。
就在众人都以为淑妃这次栽了时,封衡淡淡启齿,“虞贵嫔小产,淑妃有责,罚自今日起,抄写经书半个月。至于虞贵嫔,朕会让太医院每日过来定时复诊。”
帝王话音一落,淑妃愕然,众人皆愕然。
竟然……只是这般轻的惩戒么?
淑妃娘娘果然还是独一份的存在,不愧是皇上的心头白月光。
淑妃立刻展颜一笑,福身谢恩,“臣妾谢皇上。”
皇后微微愣住,一时间寻思不明白了。皇上这又是何意?
内殿,虞贵嫔听到了封衡的话,咬着唇的同时,双手揪紧了被褥。
只是惩淑妃抄半月的经书?!
她今日闹这一场,并没有起到多大的作用!
不过,唯一的好事是,落胎的秘密可以揭过去了。
虞贵嫔眼下只能隐忍。
夏荷站在一旁,眉心紧拧,她似乎想到了什么,但又不能笃定。
封衡离开之后,众嫔妃也讪讪离去。
原本都是过来看好戏的,可谁知,这场戏才刚刚开幕,就结束了。
*
朝露阁。
虞姝听到不久之前的变故,又喝了杯花茶压压惊。
原来,虞若兰今日登门来见她,还真是来陷害的。
结果,陷害她不成,却盯上了淑妃。
不过,按她的猜测,皇上理应知道后宫的一切阴私,可为何还是没有对虞若兰如何?
难道是为了安抚将军府?
父亲眼下在岭南驻扎,且不论父亲此人如何,三十万虞家军若是忠于皇上,皇上定能尽快铲平他一统大业的所有阻碍。
可三十万虞家军,必须有一个虞家人来统领。
皇上会扶持二哥么?
说实话,虞姝并不盼着二哥兵权过重。
功高过主,迟早会反噬。
幸好,还有父亲和大兄压着二哥一头。
罢了,皇上必然有他自己的布局,她不便揣测圣意,就算是揣测,也只能猜出一些细枝末节。
与皇上相比,她的脑子终归是浅薄的。
正托腮思忖间,脖颈处突然传来一股温热,痒痒的。
虞姝一侧过脸,就被一张俊美无俦的脸吓了一跳。亏得封衡搂住了她的细腰,不然她又要跌入池子里。
虞姝尖叫了一声,娇嗔帝王,“皇上怎么也不让人通报一声?吓坏嫔妾了。”
虞姝一只手拍了拍胸脯。
封衡在美人脖颈处深吸了一口体香,目光往下,掠过一抹雪峰山峦,眸中神色忽然暗了暗。
清泉池旁边种了一株水桶粗细的紫玉兰,葱郁枝叶遮了烈日,树下一片清凉,是极好的纳凉之处。
封衡原有些疲乏,此刻圈住美人细腰,静坐池边,竟突然觉得水中那只小乌龟也变得眉目清秀了起来。
总之,他挨近了虞姝,心情也美了。
封衡在池边白玉石上落座,扣着美人柳腰,将她抱在身上,附耳说,“吓成这样?朕给你拍拍。”
封衡的手掌,代替了虞姝的手,在她胸口轻拍了几下。
虞姝,“……”
就在她僵住,以为帝王实则骨子里是个浪荡子时,封衡却又不动声色的收手了,仿佛还是那个不重情/欲/的帝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