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切黑前夫后悔了(154)
祝苡苡侧过头,想朝方才穆延那边奔过去, 可还未等她有所行动, 身后的卫兵就动作利索地擒住了她的双手, 只是顾忌这方才孟循的态度,手上的力气并不敢用的太大。
祝苡苡心性算不得软弱, 可身子却和柔弱的女子没甚差别, 连寻常男子都比不上, 又怎么比得上这些身披甲胄的士兵呢?
她被困在原地,只能呆呆的看着穆延的方向。
他们离的应该不算远, 可她却听不见他半分声音,不知晓发生了什么。直到身后的人, 将她带走, 她再也瞧不见穆延半分, 她才不得不收回目光。
石板地上好似有血,穆延是受伤了么……
种种猜测在她脑中萦绕,未知的恐慌,将她压的几乎喘不过气来,她呆呆怔怔的,随着士兵的动作,一路被带进徽州府城的牢房之中。
这地方,她以前从未来过。
她与穆延一道出来的时候,日头正好,到处都阳光明媚的,现在应也没过去多久,怎么这会儿,天就阴沉沉的,没有半分光透进来。
绣花鞋踏上的地,一片漆黑,也不知道,究竟是她此刻眼神不太好,还是这会儿太过暗淡暗,她几乎看不清前方路。她双手垂在身侧,随着狱卒向前走。
前面的人陡然停下,祝苡苡也止住脚步,抬头看向前头的狱卒。
他侧过头来,面上还挂着几分谄媚的笑,弓腰弯背,“祝小姐我们到了,您里头请。”
祝苡苡没说什么,面上却不由得露出些许嘲讽的笑。
她这是来下大牢了,又不是去住客房的,里头请算是什么意思?
只是这间关押她的牢房,却与她想象的大不相同。
牢房,应该是污秽,肮脏,昏暗,压抑,又死气沉沉的地方。
从前她在话本子里也看过,说,关押人的牢房几乎每间都住过暴毙的囚徒,地上铺着湿气沉沉的稻草垛,床也不过是石头砌成的,又冷又硬,有些甚至连一床脏破的棉被都吝啬替你铺上,到了晚上,这阴暗潮冷的牢房,就成了老鼠臭虫群聚的地方。
莫说是一个寻常人,就是那些穷凶极恶的犯人也难以适应。
若是身上受了刑,沾了血带了伤,那后果就更不堪设想。
可这里却没有。
狱卒带她来的这间牢房,干净,整洁,临床的地方,还撒入了几缕日光。脚上踩着的地,也和外头的全然不同,是浅浅的灰白色。
临窗的那侧铺着一张木架子床,自然是比不得她在家中睡的,可甫一瞧上去,却要比外头不少客栈都来得好些。
这样的地方,哪里是牢房,分明就是客栈。
祝苡苡心中百感交集,她有些话想和狱卒说。可还未等她张口说些什么,牢房门,口便传来一阵动静。
吱呀的一声,狱卒推门出去。
他面上挂着恭维的笑,却没有再说什么,把房门锁上,就转身离开了。
安静沉默,里头只剩下祝苡苡一人。
她皱着眉,随意的坐在了一边的木床上。抬头望着,外头洒下来的日光,飘忽不定的心,渐渐落到实处。
一个时辰前发生的那些事情,实在让她手足无措,始料未及。但她又不蠢,仔细想来,从孟循的话,也可推出事情的原委。
孟循说,‘前朝余孽’,意思是指穆延,是他口中所谓的前朝余孽。
可她看过穆延的路引,穆延分明就是个身世可怜的落魄少年而已。
祝苡苡合上眸子,下意识抓紧了身旁的被衾。
若真要和孟循说的那样,莫说是穆延,连她也逃不了干系。
她想认为孟循那番话是在故意唬弄她,可他说的那样认真,且那般大费干戈的,只为捉他们二人……
祝苡苡实在讨厌现在的这种感觉。
她什么都不知道,什么都不清楚,迷茫无措。她想见到穆延,想知道他身上的伤如何了,想同他说话,想问他,究竟发生了什么。
她几乎身心俱疲,可她又完全不想休息。
好在这样让人抓心挠肺的时候,没有太久。
祝苡苡临窗发着呆,门外头传来一阵锁链的响动声,紧接着门被打开,刚才那个带她进来的狱卒,这会儿有带着一个穿着粗布麻衣的小丫鬟进来。
小丫鬟约莫也就十三四岁的年纪,看得出来,她也是头一回进这样的牢房,似乎有些害怕,但她强撑着,捏着拳头壮着胆,又睁着一双水灵灵的大眼睛,小心翼翼地打量离得不远的祝苡苡。
狱卒揣着笑意上前,“祝小姐,刚才,您身上受了些伤吧,大人特地吩咐过,让这小丫鬟替你上药,也好减缓些你身上的疼痛。”
祝苡苡回过神来,冷冷的看着那狱卒,“哪个大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