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切黑前夫后悔了(147)
手上鲜红的勒痕时时刻刻提醒着他,他该歇上一会儿了。
恰巧,这会儿到了路上一个驿站,也不知费昇是看出了他的疲惫,还是自己也有意休息。提了一句,说是暂且休息两个时辰。
孟循进了客舍,和衣在榻上躺了许久。
兴许是心绪紊乱,又或者是早习惯了路上颠簸,他这会儿,即便累也很难轻松的睡过去,这是他从前并未有过的。
孟循拿出了藏在腰间的香囊,指尖轻轻摩梭着上面的花纹。
这是她曾一针一线替他绣过的,里头藏着安神香,和那出自西域的奇香。
时常闻这样的香,并没有什么好处,闻多了上瘾伤身,让人难以割舍,沉醉其中。
可他已经离不开了。
将那香囊置于鼻尖,嗅到了熟悉熨贴的味道,他唇边浮上一抹浅淡的笑,没多久,便闭目睡了过去。
再次醒来,两人便直奔徽州城而去。
知道这两人前来徽州府知府,早早就备好了宴席替两人接风洗尘。却不想这两个人,没一个卖给他面子,都说想要回客舍休息。
知府还想再说些什么,可看着面前这两位脸上的倦容,他便立刻意识到是自己招待不周,赶忙又吩咐人将驿站的客舍,再里里外外收拾一遍。
孟循后费昇一步离开,他还有些话想问徽州府的这位宋知府。
他没想着迂回,直接了当的开口:“宋大人可知道,祝家近日来如何了,可发生过什么事?”
祝苡苡在徽州府的这段时候,他也时常派人打探她的消息,听说前些时候,有人刻意与她为难。不过后来,她想着办法解决了。
他前些时候忙着追查前朝余孽的事情,没顾得上这边,对于祝苡苡的消息也疏于打听,除了知晓她身边跟着一个碍眼的穆延之外,并无其他。
但就是这么一个穆延,也足以让他寝食难安,日夜惦念。
穆延做了新安卫的把总统兵,就是几个月前的事情,他们从江宁府回来后不久的事情。
原本面上还挂着笑的知府,脸上的笑意渐渐退去。他半垂着头,实在不晓得要如何回答孟循的问题。
如实说吧,又怕面前这位要同他生气,虽说孟循的品级并不比他高,可人家是实实在在的天子近臣,他随意在皇帝面前一句话,就能让他吃不了兜着走。
他是在仕途上,奔波了十多二十年,才能得这样一个正四品的知府。而面前这个还未到而立之年的人,就已经是正五品的刑部郎中了。
据说前些时候还立了不少功了,也不居功自傲,很得陛下看中。
前些时候,祝家传出了婚讯。祝家尽管没有刻意宣扬,但,他身为徽州府,一府之长,加上一直都和祝家打交道,又怎么会不晓得呢?
他犹豫再三,甚至还派人登门送了礼。
毕竟祝家是徽州府远近闻名的富商,即便知道祝家大小姐和孟循已经和离了,他也没必要因为这件事情,就与祝家交恶。
可他又不是看不出来面前人的意思。
孟循虽然面上不显,但要真是不介意祝家的那位,又怎么会在这样的时候,还特意问起。
这显然心里是在意的。
若不是那位祝家小姐特地宣扬,他到现在还不知道两人已经和离的事情。
说不定这位孟大人捂着嘴不愿将这事说出来,便是想着还有转还的余地。
可祝小姐不日就要完婚了,又是和新安卫的把总统兵。
怎么回答,真是叫人为难。
知府久久不肯开口多言,面上又满是刻意按捺下来的犹豫之色。
原本还没什么想法的孟循,心中顷刻便起了疑心。
他脸色陡然沉了下来,再无刚才和缓的态度。
“宋大人,这个问题有那样难回答吗?难不成,我问候自己夫人,这触犯了您的什么禁忌不成?”
这话一出,压得宋知府久久不敢再抬头来。
这个人分明和他儿子差不多的年纪,可陡然沉下来的脸色,却让他难以应对。
宋知府心里一狠,猛地抬起头来。他赔着笑脸,连连摇头。
“孟大人,这是哪里的话,只是普通问候,哪来那样多顾及,是我蠢钝,不晓得要怎么同您说这件事。”
蠢钝这词实在算不得好听。
宋知府如此自贬,孟循也不太合适再与他计较些什么。
孟循转了脸色,牵着唇,凌厉的眉目渐渐柔和下来。
“宋大人说笑了,是怎样,便就怎样,您随意与我说说便可。”
心中百转千回,宋知府总算想出了个还算妥帖的回答。
“不瞒孟大人,祝家确实出了桩事,新安卫新上任的那位把总统兵年少不经事,竟妄图和祝家结亲……前些时候,好像还传出了,说是开春便要成婚的消息,也不知是真是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