暖婚之贤妻至上(114)
皇甫玹收起药膏,后背上已经冒了一层汗,挺立的鼻尖也溢着汗珠,他握紧药膏,身子忽然泄了力似的靠在车壁上,整个人似笼罩在阴沉黑暗里,闭上眼睛,再探不出他丝毫的情绪波动。
马车平稳,行至街市时,人声沸腾,车外的喧嚣声传入车内,熟睡中的人儿刚动了动,皇甫玹便睁开眼睛点了她的穴道。
一切归于平静,马车停下时,皇甫玹抱着水云槿下了马车,他身上的气息太冷,门前的守卫吓得头也不敢抬,又见水云槿被他抱在怀里像是睡着了,连行礼都变得小心翼翼。
这一幕皇甫玹根本没放在眼里,进了大门径直朝着云阁走去,一路上的丫鬟小厮都噤若寒蝉。
迈进云阁,如琴等人立刻就围了上去,看着水云槿被皇甫玹那样珍惜地抱在怀里眼中的笑意还未扩散,便被他幽冷的面色吓了回去,如琴是跟着水云槿一起进宫的,可是公子亲自去接,她也就不必要留着,便跟着王妃提前回来了,原本是高高兴兴的,怎么就变成这样了?
虽是不明所以,可还是眼明手快地进房,掀开丝被一角,放好枕头,回头就看着皇甫玹走了进来,这时不止几个丫鬟,就连常年跟在皇甫玹身边的季青和亦森也觉出他家主子的清寒,守在门外如临大敌。
“出去。”冰凉压低的声音响起,让人浑身一紧。
三个丫鬟心中担忧,又不敢再留下来,只得蔫蔫地退了出去。
“公子……”门外季青小心翼翼地试探着。
“去查查,今儿少夫人在宫里都见了谁?随行的暗卫呢?”声音依旧低沉如沉怒的兽。
暗卫?
暗卫是公子精心挑选为保少夫人安全,如今不见,除非有两种可能,要么被困要么己死,无论哪一种都足以让人胆颤!
不用想能让公子怫然作色的除了少夫人,他们想不出还有什么,那必定是少夫人在宫里吃了亏,当下两人面色冷凝,不过一瞬,便消失不见。
内室里,皇甫玹放下水云槿,将她平躺放好,幽深的眸光略过她纤细的手腕,又从那巴掌大的小脸慢慢下移,似乎在确认着什么。
忽然他弯下身子,修长的大手扯开她腰间的丝带,春衫单薄丝滑,滑落肩头,紧接着浅蓝色的亵衣滑落,呼之欲出的娇嫩便映在他眼中,她的肌肤白嫩如霜,吹弹可破,晶莹剔透里泛着诱人的光泽,可这些他都没有细看,纵然现在她一丝不挂,他眼中也只映着修长白皙的双腿上触目惊心的伤口,血块已经凝固,小腹处还有几处瘀青……
彼时,灵翡宫。
庄贵妃从那时便坐在那里一动不动,浑身情凄意悲的气息外溢,任谁也不敢上前半步,直到太阳释放出它最后一丝光芒,大殿里昏暗朦胧不明时,她才扬眉看了一眼,打发了所有人守在殿外,一步一泪地走向寝殿。
她在一面墙前站定,才发现手里还握着水云槿画的那幅画,她忽然笑了声,亦常怪异,手一扬大力解恨似的撕碎了它。
任由碎片散落在脚下,她伸手在墙上按了一下,俨然是一间密室。
谱一走进去,不知情的人还以为走进了卖字画的小店,可细看就会看出不一样,那画中的男人皆是同一人,唯有摆在正中的一张画像上,两个年轻貌美的女子赫然在目,看那张画像的色泽应该是很多年前画的,但保存良好没有一丝损伤,落款处只写了一个“卿”字。
庄贵妃径直上前,看着那幅画脸上露出似笑非笑、似泣非泣的痛苦挣扎表情,“卿哥,你在那边还好吗?为什么你从来都不进我的梦里,我下去陪你可好?”
一声声哀怨欲伤的哭音回荡在密室里,久久不绝。
澜王府。
皇甫玹抱着昏睡不醒的水云槿回府,府里下人们已经都传开了,传到澜王妃耳朵里她也只是想着两人如胶似漆,并没有多想。
翌日清晨,阳光明媚,风和日丽,甘公公带来一道圣旨,身后又跟着四个手持托盘的公公,说是皇上专门赐给水云槿的,澜王妃赶紧让人去云阁请水云槿亲自接旨,可等瑞嬷嬷赶紧云阁时,就见三个丫鬟,连着庄贵妃派来的人一个个耷拉着脑袋守在院内,一时怔住。
问了情况才知里面的两人还未起,可前院那边又耽搁不得,她只得硬着头皮去敲门,开始只是轻轻地敲,里面一点声音也没有,她不由想着里面的情形,于是再去敲。
就在所有人都摒着气时,里面忽然传来类似茶壶砸在门上又落在了地板上“砰”的一声脆响,紧接着一声低沉的声音传出,“滚!”
众人在那一声巨响中还未回过神来,又是一声沁凉让人如置谷底的声音,彻底噤了声,谁也不敢再说半个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