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离后我选暴君(82)
“陛下,大理寺初步认定死者是名宫婢,但因模样损毁严重,无法确认她来自哪个宫妃,或者是否服侍过先帝。”
周瑄抬起眼皮,“言外之意,布帛内容极有可能是伪造的?”
何琼之思忖片刻,拱手又道:“臣无法窥探先帝圣意,但此布帛内容不管从字迹,条理,还是先帝私印,大印,应是真迹无疑。
只是臣不知先帝为何没有在生前对外昭示十一娘身份,或许他有别的顾虑,或许只是简单不想昭示。”
先帝非重/欲之人,除去王皇后,妃嫔也只四角端齐,皇子公主统共八位,与前朝那几个昏庸帝王相比,着实过于单薄。
周瑄嗯了声。
何琼之瞥见他颈间的指印,不由倒吸了口气,心内犹如万马奔腾,激流涌荡,他强行咽下想说的话,然又实在憋不住,遂躬身低声问道。
“陛下,您和十一娘...还有接触吗?”
周瑄笑,起身走到楹窗前,推开两扇雕花木窗,他倚着窗沿,目光略向地势高耸的殿宇,“朕为她重修了珠镜殿,待装饰一新,便让她住在那儿。”
何琼之额头直冒冷汗,陛下住在清思殿,而珠镜殿就在清思殿正北,走路过去尚且用不了一刻钟,中宫皇后空悬,而谢瑛便要入住位置优越的珠镜殿,若叫人知晓她的存在,焉不是日日坐刀尖,性命堪忧。
他咽了咽唾沫,攥拳再度开口:“陛下是想..想十一娘侍寝?”
周瑄乜了眼,不置可否。
“可她是你的皇妹,她与你身上流着一样的血脉,她..怎么能通陛下肌肤相亲?”何琼之冷汗热汗一道儿滚落,分不清自己说了什么,只觉匪夷所思,骇人听闻。
周瑄转过身,冷眸打向他。
“谁知道?”
何琼之呆住。
他知道啊,他何琼之知道,圣人自己也知道,这还不够吗?
“厚朴,管好你的嘴,她若出事,朕拿你三族偿命。”
何琼之深觉高僧的祝祷毫无用处,不仅没有用,还有股阴森森的邪气,自打从庙里出来,所谓的转运没见着,坏事倒是一件件找上门来。
他就是个武夫,脑子里装不下这样惊天动地的隐秘,稍有不慎脖子上的脑袋就得落地,他喝了口茶,唰的打开折扇呼呼扇风。
今儿天特别热,屋内摆着冰鉴,上面镇着各色瓜果。
环境清幽,楼宇挺拔,他身在二楼能极目远眺四下风景,一想到圣人的脸,何琼之便坐不住,起身握着扇子探头出去。
不多时,便有一戴帷帽的女子进门,看见他后,施施然摘了帷帽,正是何琼之今日要相见的女公子。
何家虽不催促,可何琼之年岁到了,跟他一般大小的京中纨绔有人已经抱上儿子,有人抱俩,总之是该提上日程,好好相看了。
对方举止得体,是御史台刘中丞的女儿,比何琼之小两岁。
起初聊得略显拘束,何琼之毕竟是个善谈的主儿,没多久两人便谈笑盈盈,搁下芥蒂。
云彦经过时,看到何琼之伸手帮对面坐的女子捏下额发上的花瓣,两人相视一笑,眉眼间的情趣显然易见。
云彦站在门口,终是没忍住,抬手叩了叩门。
何琼之扭头看去,听到云彦温声道:“何大人,扰你片刻,我有话要说。”
何琼之与他不相熟,也不知他突然叫自己出去,是要作甚,只是在这等地方还能撞见,不可谓没有缘分。
他收起折扇,笑着说道:“云六郎要与我说什么?”
云彦望着他满不在乎的轻浮模样,不禁蹙了蹙眉,可他想到谢瑛,便没有犹豫,开口问道:“何大人是在跟姑娘相看?”
何琼之点头,又觉得哪里不对劲,他们之间的关系断不到问此事的境地。
云彦攥起拳来,神情肃重:“那你打算如何安置阿瑛...十一娘。”
何琼之愣住,瞪圆的眼珠直愣愣看向满脸严肃的云彦,半晌没反应过来。
“我,安置十一娘?”
云彦郑重点头,假山洞里,他做过什么自己应该清楚,既然敢做便也要为谢瑛争取家人的认可。
“我为何要安置十一娘?我从没打算要...嘿!”
话没说完,向来儒雅的人动了怒,挥拳冲何琼之面门打去,若非何琼之身手灵活,岂止是擦着耳朵勾过,他这俊俏的脸怕是要挂彩。
“你怎还打人了?”
云彦深吸了口气,“别忘了,你对十一娘在紫宸殿的假山洞做过何事,她虽与我和离,却不是你能随意欺负的姑娘,你若负她,我便是拼尽全力也要给她博个公道!”
这会儿何琼之才明白过来,可他没法解释。
总不能说,那奸夫不是我,而是咱们高高在上的陛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