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离后我选暴君(53)
似不能相信般,一眨不眨的盯着那挺拔如松的背影,窄袖圆领袍衫,腰束玉色革带,脚蹬漆色皂靴,右手举着伞,等人的模样。
云彦身子一颤,继而浑身僵硬。
谢瑛挣开,起身往后退了步。
云彦跟着站起来,眼前仍旧迷蒙昏花,他用力眨了眨眼,却在看清谢瑛脖颈的刹那,如遭雷劈。
细白柔软的颈子上,散落着两枚印记,更有一朵沿着领口没入不为人知的角落。
只一眼,便叫人忍不住遐想猜测,那始作俑者该是如何的荒唐缱绻,才能舍得下此等狠手。
云彦张了张嘴,忽觉狂风骤雨拍着海面掀的天翻地覆,耳畔什么都听不见了,他的手,从谢瑛小臂滑落下来。
第25章 是要朕亲口喂你?◎
食案上的汤羹早已凉透, 半口都没动,曹氏过来时,云彦正在屋里踱步。
与其说是踱步,不如说在细细查看。
他打开柜门, 从左至右扫了一遍, 又从上往下逡巡,握着柜门的指尖泛白, 他慢慢扭头, 朝妆奁望了眼,镜台上空无一物, 连谢瑛最喜欢的雕花檀木匣子都不见了。
曹氏本不想开口,只隔着屏风看他一眼, 便欲悄悄离开。
云彦听见响动, 无声的抬头瞟了过去, 目光犹如寒冬腊月的霜雪, 空洞冰冷。
曹氏讪讪笑了笑,硬着头皮步入屋内。
原先还不觉得, 打从谢瑛搬走自己的物件,槐园便立时清净不少。
曹氏思来想去,总得找个话头说话, 便指着床畔被药汁弄脏的帘帷,笑道:“小库房正好还有几端薄软的面料,通风且不透光, 明儿叫人给你换上。
这帘帷有些年岁了,如今脏的洗不干净, 索性换掉, 便选几端颜色鲜亮的, 毕竟是春日。”
云彦僵硬的抬着眼皮,片刻后扯了扯干裂苍白的唇,笑的浑噩枯败。
他转过身,剧烈的疼痛让他宛若利刃穿心,呼吸艰难,面庞也逐渐扭曲紧绷。
“不许动阿瑛的东西。”
曹氏一愣,云彦看她的眼神掺着恨意,令她忍不住有些后怕。
“好,好,阿娘不动。”
云彦向来温和有礼,哪里会用这种语气神态与她说话,曹氏心里直打鼓,片刻不敢多待,兀自说了几声没有回应,便惶恐不安的往外走。
人刚走到门口,便听云彦疑惑问道。
“阿娘,你们把阿瑛的东西搬哪去了?”
曹氏头皮发紧,忙回头来解释:“是瑛娘自个儿收拾的,陆续搬了好几回。”
云彦面无表情,嗯了声,转头又去继续搜寻。
夜里曹氏同忠义伯说起,忠义伯也深深叹气,自己的儿子孝顺仁厚,虽没有因为此事与他们闹翻,可越是不说话,越是闷在心里,才显得越不正常。
槐园增了些人手,日夜盯着,唯恐云彦再想不开,上回在长乐坊昏厥,回来病了七日,如今仍不时咳嗽,就怕伤到根本。
长乐坊的宅院四面通畅,谢瑛最喜欢的便是里头栽植的树木,管事打理的精致,虽说树木不甚名贵,可都长得极其葳蕤茂盛。
庭中有棵杏树,结的青杏挂满枝头,晒见太阳的已经泛红,每回走到树下,谢瑛都觉得唇齿发酸。
她穿着身窄袖罗裙,搭上泥金帔子,仰面躺在藤椅上,斜簪的钿头钗钗尾应景,雕的亦是一对青杏。
白露坐着杌子给她手指换药,细白柔嫩的肌肤尚有淤青,饶是过了数日,也不见消退。
想起来便觉得懊恼,那日郎君将被接走,圣人便拽着娘子去洗手,也不知他是没伺候过人,还是故意为之,把娘子的手搓到通红破皮罢休。
末了又装好人,丢下玉瓶伤药吩咐她每日涂抹。
白露叹了口气,谢瑛挪开团扇,露出雪腻的脸,乌黑的羽睫。
“还没有来信?”
前些日子谢瑛着人打探游医的来路,去了趟他在南诏住处,顺藤摸瓜竟找到云臻托付的蕃医,才知两人实则一伙儿,常年靠着歪门邪道走街串巷,骗人钱财。
这两人,亦是怕被识破报复,每每不敢停留,常年居无定所,四处游荡。
谢瑛出手大方,便使了银子让人盯梢,终在他们行骗时叫官府扣住,审问后不仅自己交代了个精光,连同如何与云臻密谋,如何受孟筱指使解毒,全都抖落出来。
闹剧远比想象更加荒唐。
白露给她缠好纱布,往门外张望:“约莫也就这两日了。”
谢瑛生出高门,自然见过比孟筱更厉害的人物,故而孟筱那上不得台面的手段,一眼便能窥破,她之所以不与孟筱明争暗斗,是根本瞧不起这种行径,更不愿为她脏了自己的手。
此事不管她处置结果如何,都是云家的家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