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离后我选暴君(193)
她爬起来,挪动周瑄脚边,见那里已经渗出很多血,洇湿了绸被,他没有做任何包扎,肉眼可见的伤口扎的极深,斜斜横亘在脚掌处。
“疼吗?”谢瑛问完又觉得多此一举,这般扎伤,不疼是假的,她看着血,头有些晕,便闭眼调整呼吸。
周瑄见她小脸凄白,没有血色,不由握住那腰,安慰道:“不疼。”
谢瑛回眸瞥他,柔声道:“怎么会不疼,我看着都害怕。”
手指触到那里,她转身从枕边匣子里摸出一条干净的帕子,轻轻擦拭,将周遭的血拭净,迟迟不敢落在伤处。
周瑄忽然弯腰过去,握住她的手径直摁在那里,感觉到她浑身僵硬,手发抖,不由笑笑。
“从前在边境,比这更严重的伤朕也受过,不算什么。”
谢瑛攥着帕子,想起何琼之说过,她大婚时,正是他们鏖战最激烈的日子,周瑄苦撑至援军赶去,却因受伤过重在床上躺了月余。
他前胸后背都有刀伤,或浅或深,穿上衣服,便都看不出来,依旧是矜贵清冷的帝王。
她咬了咬唇,慢慢剥出血肉里的细小碎瓷。
只觉后脊全是汗,脑门也跟着一阵一阵的晕。
实在受不了,她往后靠着墙壁,大口喘气,摆手,唤寒露。
“去请陆奉御,快。”
陆奉御这几日都宿在宫中,故而坐着小轿过来时,殿内正在往外搬运坍塌的破床。
几个精壮的黑甲卫手脚麻利,动作干练,不多时将那里腾出来,清理整洁。
“陛下暂且不要穿靴履,今夜涂上药,干晾着不要碰湿的东西,明早再换一次药,别让它黄脓发肿。”
谢瑛认真记着,末了问:“大约几日能好。”
陆奉御捋须:“五六日结痂后,便不大碍事了。”
“多谢奉御,”谢瑛想起来药,不免多问一嘴,“您帮我调理月事的汤药,能否不要那么苦,我自小不爱吃苦,总觉得舌尖打颤能吐出来。”
陆奉御一愣,目光不由望向斜躺的圣人。
那人幽幽还以扫视,却不开口。
陆奉御咽了下嗓子,如是嘱咐道:“良药苦口,想来娘子也能感觉到自己小腹有所好转,再坚持些日子,想来不用太久便可停药。”
圣人年轻气盛,精力充沛,最近又听闻春宵帐暖,夜夜笙歌,他那样好的体格,若要得子,必然用不了几日。
只是他瞒着谢娘子,约莫在动作上会有所顾及,既然是暗地为之,谢娘子定也在防避着,这种事但凡不能坦白,便极容易产生排斥。
他瞧了眼谢娘子,果然是一副不明真相的模样,若最后查出有孕,说不准又是一场风波,他年岁大了,实在不明白圣人折腾什么。
想要皇子公主,广纳后宫便是,这般欺瞒哄骗,委实不像帝王所为。
谢瑛下地时,头有点晕,扶着雕花屏风站稳,白露给她裹了件薄软披风,雪停了,屋外却冷得厉害,屋檐上悬挂着冰锥,时不时能听到清脆的坠地声。
几个黑甲卫又抬来新床,安置在原地。
那几人走的时候,谢瑛觉得最末一人背影熟悉,便在他转身走出内殿时,忽然朝自己咧嘴一笑,谢瑛兀的止了呼吸。
顾九章!
顾九章的胆子是平宁郡主养出来的,平宁郡主性情豪放不羁,对于管教顾九章几乎放任恣意,顾九章虽纨绔,但外祖父与祖父都是武将,他风流却不胆怯,比起其他纨绔多了几分勇猛果敢。
自然,混账起来也没人收拾的了,往往平宁郡主打完,他没事人一样,自己心里怎么想的,依旧不改。
脾气倔,很是自以为是。
谢瑛站在那儿,半晌没有回头。
周瑄顺势看去,幽眸略过那一行黑甲卫,问:“怎么了,认识吗?”
谢瑛怕他怀疑,便转过身诧异开口:“什么?”
“没什么。”周瑄笑自己多疑,朝她伸手,“过来,让朕抱抱。”
说是抱,抱了会儿便又滚到榻里。
穿好的衣裳复又解开,心急火燎便用撕的,布帛裂开,门外人听得又是一阵脸红。
白露咬着牙,默默说道:“陛下是要累死咱们娘子,这都几更天了,还不休息。”
寒露跟着点头,攥着巾帕附和:“娘子走路腿都打颤,他也不知心疼。”
承禄挑帘进来,两人相继噤声。
“中贵人。”
承禄嗯了声,问:“陛下和娘子歇了吗?”
还未等她们开口,屋内便要水了。
承禄蹙起眉,圣人最近着实太放纵了,子时入睡,卯时便起,一夜数次,铁打的身子也经不住这般折腾。
明儿还要与门下省和尚书省的官员商榷要务,自早到晚一整日不得安歇,他再这么纵/欲,怕是要出大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