独爱昭昭(118)
为昭昭的那句美好憧憬。五十年后。
他自认为不是什么好人,但对昭昭,是纯正的菩萨。他有太多的不舍,不忍。
以她的性格,倘若他有什么事,她大抵不会独活,定然要随他而去。或许让她独活是件残忍的事,但他总是舍不得让她一道去。比起那种壮烈,他更希望昭昭能好好地活着。
第一场雪下到半夜便停了,只剩下孤风独自响。怀里的人翻了个身,贺容予将人从背后揽住,蹭了蹭她的发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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风刮得狠了,连流年都分不清。昭昭晕头转向,就到了十二月初八,贺容予生辰的前一日。
她要学的舞还是没太大把握,虽说能一口气流畅跳下来了,但也不是次次都能熟练跳完,偶尔还是有些磕绊。主要是有些动作,昭昭十分放不开。
她刚试了一遍,又跳错了,有些懊恼地坐在地上。
贺容予不知何时进来的,轻笑声从她身后传来。昭昭警觉转头,嗔道:“你怎么进来了?快出去出去。”
她练的时候不许贺容予看,结果这人一点都不守信,竟然自己进来偷看。
贺容予挑眉,被她推着出来,在门口碰了一鼻子灰,摸了摸鼻子,失笑。
他也没进去,只在门口坐下。今日又落雪,风裹挟着雪往廊下吹。昭昭隔着门,看见贺容予的影子,终究叹气。
她打开门,把贺容予拉进来:“二哥耍赖。”
这么冷的天,她把人赶出去,是要他回自己屋里待着。可他倒好,在她房门口坐着,这不是耍赖是什么?明知道她会心软。
贺容予拽住她手腕,将人拉进怀里,用披风将她整个人包裹住。
眼角眉梢都是笑,这是专属贺昭昭的神情。
“怎么?只许你耍赖,不许我耍赖?”贺容予额头抵着她额头,“左右你是要跳给我看的。”
“可是……要的是惊喜嘛,你现在看了,那惊喜就没了嘛。”她抵着贺容予的头轻蹭。
贺容予笑:“没事儿。”比起惊喜,他更喜欢尽在掌握的感觉。
昭昭妥协:“算了,不练了,待明日糗死你。”她故意这么说。
贺容予嗯了声,将她拦腰抱起,放在一旁的矮榻上。
昭昭搂着他脖子,不肯放手。二哥说得对,她成日里跟他耍赖惯了。
她知道贺容予每一次过生辰都不大高兴,所以每年生辰,都会费尽心思哄他高兴。从前刚来还不知道,只隐约感觉到。后来才从常叔那儿知晓,原来贺容予从前不过生辰。
他的出生被萧氏认定是个错误。因此,那几年每到生辰,都不是件开心事。
他虽然少年老成,但那时候毕竟年纪太小,对有些事多少有些在乎。在乎自己的母亲从没给过爱,只有无尽的恨,在乎自己的出生是被人痛恨的。
但贺容予没说,那是从前的事了。
也忘了是哪一年开始,他其实高兴过生辰了。他的出生不是因为那个生他的人,而是为了要成为如今的贺容予,成为把持朝政的权臣,将这天下握在手中。他的出生,更是为了有一个小姑娘,在战乱中失去所有亲人,孤苦伶仃,被他遇见,带回来,养大,长得漂漂亮亮,再成为他的妻。
他贺容予生在世上,是为了要让她成为贺昭昭,成为自己此刻怀里烂漫可爱的人。
所以,很值得高兴,也值得庆祝,不是么?
贺容予看着她耍赖的样子,威胁道:“今日可不想折腾你,待会儿折腾狠了,明日你没力气给我送生辰礼。我可期待了许久。”
昭昭噘着嘴,故意挑刺:“二哥很想看这舞么?为什么?是不是从前在哪处看过?从此念念不忘,所以才想着让我跳给你看。”
说着说着,真把自己说酸了。
她松开手,别过脸,“算了。”
贺容予被她这转变逗笑,重点是舞么?显然不是,重点是她,是他的昭昭。
“看过确实是看过,但没有心心念念。”他叹了声,“我可以理解成,昭昭现在闹脾气,是因为想跟我求欢被拒绝,所以恼了?”
他蹲下^身,扳过她肩膀。
昭昭瞪大眼,他总是能把黑的说成白的,“才没有。”
贺容予捧住她脸颊,低声说:“那我不拒绝了,你再求一次。”他说着,将她胳膊缠上自己脖颈。
昭昭要放下,被他抓住不让步,唇趁势吻过来。
“我求,我向昭昭求欢。”他贴着昭昭脸颊,“可以吗?一次?”
昭昭撇着嘴,不说话。
贺容予自顾自说下去:“好,那就一次。”
昭昭瞪他,被贺容予抱住后腰,往矮榻边缘拉。她惊呼了声,被贺容予托住腿侧。
贺容予抱起她,抵在架子上,旖旎的吻印在她颈侧,一大片一大片,像外头扯棉絮一般的雪。昭昭怕摔,抱紧他脖子,渐渐动情,回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