错撩了未婚夫他叔(150)
他说这话时,七窍的血不断淌着,像是流不尽一般。
段长青已被吓得半死了,只想着如何打发走“段富”。
他跌跌撞撞地走向桌案,颤抖着双手点亮了油灯。
正要提笔写字时,却又鬼使神差地往回看了一眼。
屋内除了他以外再无旁人,而方才流的血也没了。
经此一眼,段长青更加确定这是段富回来了,不敢再耽搁下去,赶紧把当年为何要杀段富灭口的事一五一十地写了下来。
几乎是在他刚写完的同时,那盏灯便熄灭了。
屋内又是漆黑一片。
段长青被吓得腿软。
随后窗口袭来一阵风,等他回过神来后,写好的供词已消失不见了。
段长青两眼一翻,晕了过去。
翌日他从地上醒来,响起昨晚的一切仍心有余悸。虽说“段富”只让他把当年的事写下来,可他仍觉得招了邪祟,下了朝后他没去衙门,只让人去请了驱邪的道长过来。
可谁知驱邪的坛子刚架好,宫里便来人了,说是皇帝召见他。
段长青不敢耽搁,连忙换了朝服进了宫。
他是赵王舅父,又是兵部尚书,平日里面圣的机会很多。这次虽不知皇帝召见他有何事,却也并不怎么忐忑。
他如今只想赶紧办完事,回府驱邪。
皇帝的神色与平日无异。
他召了段长青上前,指着桌案上的供词,喜怒不辨地道:“朕今早起身时,便看到这张供词放在朕的桌案上,事关爱卿,你看看吧。”
既然裴珏给段长青来了一出夜半惊梦,皇帝便也配合他,只说这供词是突然出现的。
段长青闻言,陡然慌乱起来,心中涌起阵阵不安。
他克制着自己的慌乱,往那供词上看了一眼,随后脸色煞白。
这就是他昨晚写的。
段长青“扑通”一声跪在地上,“陛下,臣,臣……”
他支支吾吾的,说不下去了。
皇帝倒是平静得很,瞥了那供词一眼后,漫不经心地问:“看来是真的?”
段长青不敢说不是,那上头可还有他按下的指印。
“陛下,”为今之计只有认罪了,“臣当年鬼迷心窍诬陷了前清远侯,因此事被家中小厮知晓,臣为万无一失,便命人、命人取了那小厮的命。”
这些都是他在供词上写了的,至于其他的,段长青不可能会说。
皇帝嘲讽地扯了扯嘴角,“看来真是天道有轮回,这十几年前的事了,竟然会被放在朕的案头。”
段长青以额触地、不敢吭声。
他已经明白过来,他这是被人摆了一道。而皇帝,也是知道的。
可十几年前的事,是怎么被人知道的?又是谁还会想着给陶家翻案?
还是说,那人的目的不是替陶家翻案,而是让想查当年段家贪墨赈灾银的事?
段长青越想越觉得是如此。
他不免觉得有些庆幸,幸好那供词上只写了诬陷陶荣谦、杀人灭口的事。
否则,就是害了段家全家了。
皇帝好整以暇地看着段长青,见他额头上的汗都滴到了地上,才徐徐道:“你与陶荣谦有何仇怨?竟到了要如此诬陷他的地步?”
虽说皇帝如今暂时不想追究当年段家贪墨赈灾银的事,但他还是想听听,段长青会编什么话来糊弄他。
段长青的脑子飞快地转了转,随口道:“陛下,当年臣入仕,在户部任员外郎,曾与前清远侯生过龃龉,臣一时气不过,这才犯了糊涂。”
皇帝冷哼,倒是会避重就轻,把一场蓄谋已久的栽赃陷害说成是犯糊涂。
他说得如此轻巧,皇帝便也“轻巧”地道:“爱卿的无心之失,朕自然不忍责怪,可陶家流放十几年,被人知道其中缘由,难免会对朕心生怨怼,不知爱卿可否替朕分忧?”
皇帝的语气虽是平淡,可段长青却莫名恐惧,可他也只能回答“臣愿为陛下分忧”。
皇帝满意了,当即命人写了圣旨,言明当年陶荣谦一事,乃是段长青对其心生怨怼、栽赃陷害,如今真相大白,陶家即刻被召回京城,赐还爵位。
而至于段长青,则罢去官职、携其家眷至北境居住,无诏不得回京。
对段长青的处置,虽然没有明言是流放,可官职给免了,还要携家眷去北境、无诏不得回京,这不是流放又是什么?
段长青磕头如捣蒜,跪在地上连连求饶。
皇帝不为所动,“爱卿方才还说愿意替朕分忧,怎么这会儿又想抗旨了?”
段长青脸色灰白,额头磕得通红后,不情不愿地跪地领旨谢恩。
皇帝的旨意下了后,才传到了后宫段贤妃耳朵里,她原想为段长青求情,却被刚好在宫中的赵王阻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