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的语气很是轻慢,寒璧皱了皱眉,还未来得及说什么,明月却心直口快道:“那是主子的东西,能是随便拿的么?你现在这么厉害,方才怎么不见站出来?”
琼枝立时瞪圆了眼:“你什么意思——”
“好了好了,”忍冬连忙打起圆场,生怕她们两人在这里吵起来,劝道:“小点儿声,娘娘还在休息呢。”
琼枝翻了一个白眼,不满地还欲说什么,却听寒璧道:“你们忘了大管家的话了么?”
其余几人顿时都住了口,空气终于安静下来,寒璧深吸一口气,道:“娘娘是主子,咱们是奴才,莫要失了本分,像大管家说的,若有人不敬娘娘,别怪我第一个撕了她。”
她说完,便转身走开了,明月和忍冬也都紧随其后,唯有琼枝咬着下唇,既轻又狠地骂了一句:“什么东西,拿着鸡毛当令箭……”
却说赵羡入了宫,立即就被宫人引着去拜见皇帝,引路的太监是他熟识的,刘公公捧着拂尘一边笑道:“晋王殿下这些日子可还好?皇上他老人家可一直念叨着您呢,当初您没消息那段时间,他老人家整夜都睡不好,派了不少官兵去搜查您的下落,一直都没有线索,那几日皇上心情差得很。”
赵羡笑笑,道:“让父皇操心至此,原是我的不是。”
刘春满哎哟一声,轻轻打了自己一巴掌,连连道:“都怪奴才这张嘴,王爷可千万莫要自责,这哪是能算到的事情?您自然也不想如此的。”
两人正说着话,便到了养心殿,刘春满适时闭上了嘴,掸了掸拂尘,轻声细语地对赵羡恭敬道:“您在这里稍等,容奴才进去禀报一声。”
赵羡颔首,刘春满这才轻手轻脚进了养心殿,不多时就出来,白胖的面上带着几分笑意,躬身道:“皇上宣了,王爷您请。”
赵羡点点头,踏进了殿内,养心殿是历代皇帝起居的宫室,修建得高大宏伟,进门两侧便能看见四根高大的石柱,上面分别雕刻着五爪金龙,盘绕着石柱往上,腾云驾雾,栩栩如生,怒目而视,看上去威严非常。
他自小便不是很喜欢来养心殿,单纯只是因为觉得这四根柱子上的龙有些傻气,怎么看怎么一副苦大仇深的样子,在这样的屋子里起居坐卧,岂不是给自己找难受?
当然,这些话赵羡是从没与人说过的,怕被弹劾大不敬之罪。
靖光帝就站在御案后,一手挽着袖子,右手里拿着一枝巨大的狼毫,正在泼墨作画,听见赵羡进来,他没有抬眼,手中的动作也没有停,看上去很是心无旁骛。
赵羡先是磕了头行礼:“儿臣参见父皇。”
上面一点声都没有,赵羡只能继续跪着,等过了好半晌,才听见靖光帝的声音传来:“起来吧。”
赵羡站起身来,靖光帝已经放下了狼毫,正坐在御案后,面前放着那副未完成的泼墨画,以目光仔细端详着他,片刻后,道:“这么久不见,也没见清减啊。”
赵羡:……
他低下头,从善如流道:“是儿臣不孝,父皇看着倒是清减了些。”
靖光帝摆了摆手,毫不留情地道:“不是因为你的事。”
于是赵羡默默然闭嘴,听靖光帝又问道:“这半年来,你做什么去了?连半点消息也没有?”
赵羡立即答道:“儿臣当初从徐州回来,途经大秦山,遇到了山匪袭击,迫不得已,只能逃入山林里,才得以保全性命,只是不慎之下,在山里迷了路,未能及时回京,还请父皇恕罪。”
闻言,靖光帝沉思片刻,才疑惑道:“你这一迷路,就迷了半年?”
赵羡再次沉默,道:“是儿臣无能。”
“行啦,”靖光帝一手扶着御案,道:“人平安回来就好,至于那些山匪,朕明日派人去清剿,朕倒要看看,是什么样的匪徒,竟敢如此胆大包天。”
他的语气到后面倏然转沉,听起来颇有几分意味深长,然后又道:“先去给你母后与皇祖母请个安,让她们放个心,晚上就在宫里用膳吧。”
赵羡应道:“是,父皇,那儿臣就先告退了。”
……
晋王府。
姒幽这一觉睡到了晚上才醒来,她是被饿醒的,睡了一下午,不知今夕何夕,眼前是一片虚无的漆黑,她迷糊了许久,才意识到自己所在的地方。
她终于离开了巫族,现在是在李羡的家中。
姒幽坐起身来,她手足一向很凉,睡了这么久,被子里还是冷的,竟让她觉得有些不习惯,前几日都是跟着赵羡一起睡的,男人体温高,贴在一块的时候,身上都是暖呼呼的,很舒服。
屋子里没有点灯,姒幽也不甚在意,径自下了床,伸手在床头摸了摸,衣服不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