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了这话,姒幽并无反应,仍旧是淡淡应答:“是,我知道了。”
她垂着头,老祭司一动不动,像是在端详着她的表情,感受着她的情绪,过了片刻,她摆了摆手,道:“好,你去吧。”
姒幽再次行礼,这才起身,缓缓退出了大殿,厚重的殿门发出粗哑的声音,在她面前缓缓合上,那个干瘦的老人也渐渐消失在视野中。
巫族养蛊,有炼蛊一说,便是将实力相当的蛊虫,放在同一个器皿中,任其相互厮杀,最后存活下来的那一只,才是真正的蛊。
老祭司此举,亦是如此。
姒幽离开祭司堂时,正见着赵羡站在那里,地上还有一只山猫,一人一猫互相对视,仿佛在用目光交流似的。
姒幽出来的动静将那山猫惊住了,它嗖地一下蹿没了影,赵羡回过头来,道:“这是猫么?”
“嗯,”姒幽道:“山猫脾气大,性情凶猛,你离它远些。”
赵羡:“我知道了。”
两人说着话,一边回了竹屋,等进了院子,他才道:“我被种了蛊。”
姒幽立即回过头来,眉心微蹙,道:“怎么回事?”
赵羡将腰间的竹管取下来,虺蛊一直在鸣叫着,发出细细的声音,他将遇见姚邢和姚樰两人的事情说了出来,又道:“我也不知道他们是何时下蛊的。”
姒幽却道:“巫族人下蛊时,自然是悄无声息的。”
她说着,让赵羡坐在廊下的竹席上,道:“将衣服脱了。”
这些日子以来,赵羡也算是摸清楚她的性子了,况且在巫族,似乎并没有男女大防一说,天若是热极了,男子光着膀子到处走,便是女子也会将衣袖裤腿挽起来,丝毫不怯。
赵羡将外袍脱了,姒幽却不动,望着他淡淡道:“继续脱。”
赵羡:……
再脱就是中衣,他沉默片刻,才问道:“要都脱掉么?”
姒幽怪异地看了他一眼,道:“自然,否则我如何查看蛊虫的情况?”
这下饶是赵羡再如何也淡定不了了,他的耳根可疑地红了起来,在姒幽眼神的催促下,将中衣脱了下来,露出劲瘦结实的肩背。
赵羡虽然自小锦衣玉食,众星捧月地长大,但是也算是精通骑射,体质不差,肤色白皙,与黑黝黝的巫族男人不大一样。
姒幽心里想着,她伸出手沿着赵羡的脊背轻轻点了一下,微微用力,便感觉到指尖下的身躯略微僵了片刻,她立即道:“这里痛?”
过了好一会,赵羡的声音才低低传来:“没……”
姒幽:“不痛你动什么?”
她说完,继续慢慢往下划动着,纤长的指尖有些微的凉,仿佛蛇一般轻轻自人的心间游曳而过,带着几分麻痒的感觉。
指尖越是往下,到了腰间的位置,赵羡猛地弹了一下,他像是想要避开似的,姒幽立即抬眼,道:“是这里痛?”
赵羡没说话,姒幽正疑惑间,却听他语气很是沉重地道:“不、不是痛。”
姒幽不悦地蹙起眉心,道:“那就不要动。”
哪知话音刚落,赵羡猛地转过身来,姒幽猝不及防,被他扑了个正着,竹席沁凉,透过薄薄的衣裳布料传了过来,青丝如鸦翼一般散落开来,美而脆弱。
姒幽就这么仰躺着,抬眸看向上方的男人,正对方那如海幽深的眼中,他略微撑起身体,修长的手便放在姒幽的发边,笑了一下,就像是一丝光点亮了那沉沉的眼眸似的,他轻声道:“那可不行。”
压低的声音里带着几分哑,仿佛靠在人的耳边响起,如丝弦发出的振动,一路顺着耳朵传递到心底去。
赵羡伸手轻轻拂过姒幽的眉,少女的眉并非常见的小山眉,而是如柳叶似的,眉尾修长,仿佛用刀细细裁剪过,竟然透出些许锋利的感觉。
这让她看起来有些冷漠,气质冷冽如远山雪一般不可侵犯。
她就这么淡淡地望着赵羡,神色着带着毫不掩饰的疑惑,还有不解,姒幽不知道这男人现在在做什么?
她黑白分明的眼眸中透露出一种别样的单纯,看起来有些懵懂,姒幽就像一张白纸,而赵羡突然想让这白纸染上些别的色彩来。
他缓缓俯身,凑近了些,近到能感受到少女身上那特有的青竹气息,像是雨后的竹林,清新而冷淡。
两人之间的距离越来越近,最后呼吸相闻,能够感受到彼此肌肤上的热度,如兰的气息一缕缕吹拂过来,赵羡的心中猛地升起了一把火,将他四肢百骸中的血液都燃得沸腾起来。
他正欲低头,吻向少女淡如桃花一般的唇时,姒幽并不避开,她只是垂下眼,蝶翼般的睫羽轻轻颤了一下,指尖摸索到一个地方,然后毫不迟疑地按了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