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如初见状,便道:“你来看便是。”
师景然还没来得及伸手阻挡,便见师雨浓嗖地一下钻了过去,跑得比兔子还快,这是他妹妹?这怕是个假的罢?自家的事情都不见得她这般上心。
契本上清清楚楚地写着,买下这个铺子只需要三百两银子,还好,比想象中的要少,萧如初想了想,还没说话,便听师雨浓兴奋嚷道:“三哥!三哥你说过的!”
说过什么?萧如初愣了一下,去看师景然,只见他正被师雨浓拖着,脸上露出些许无奈之色来,他是说过不错,但是那只是糊弄他这傻妹妹的啊,他当初说了考虑考虑,但是不一定最后会答应。
没想到师雨浓这样按捺不住,直接当场就把自己给卖了,师景然也是十分的挫败了,他意味深长地看了秦流一眼,才三百两,当初他可是出到了八百两,也没能拿下这个铺子来,打死他也不信,这位秦公子能把价格谈到三百两,肯定有猫腻。
师景然正想着,秦流似有所觉地转过头来,与他对视一眼,然后微微一笑,语气斯斯文文,极有礼貌地问道:“师公子有事?”
师景然摇摇头,道:“没什么,只是突然想起了一些事情。”
秦流便只是点点头,不再理他,问萧如初道:“夫人觉得如何?”
萧如初想了想,还是觉得哪里奇怪,便道:“秦公子,这铺子当真只要三百两么?”
秦流含笑道:“契本上不是写得清清楚楚么?还能有假?再说这铺面一直闲置着,我那朋友一向懒得做生意打交道,索性盘出去了事,他乐得轻松。”
师雨浓听了,兴奋地差点蹦跶,又去扯她三哥的衣袖,师景然任她拉扯着,面上无甚表情,心里默默地念叨着,有猫腻,肯定有猫腻,这铺子只要三百两,呵呵,打死他都不信。
师雨浓还在摇晃他的袖子,悄悄一迭声唤道:“三哥,三哥你答应过我的。”
师景然仍旧是面无表情,暗道,我答应你什么?我就是糊弄一下你罢了,谁知道你还当真了,他眼睛落在了萧如初的脸上,心里漫无边际地想着,这位唐少夫人的模样还是不错的,气质清丽,如芷如兰,叫人观之便觉得心气平静,还真是可惜了。
师景然看了一会,便觉得旁边投来一束目光,刺人得很,他敏锐地转过头去,那刺人的感觉立刻消失了,只见秦流正微微笑着看他,有猫腻。
萧如初似乎也相信了秦流的那番说辞,她将契本还过去,温声道:“我立刻着人去取钱,待筹备之后,再给秦公子送过来。”
秦流和气道:“夫人也不必太过匆忙,左右这铺子已经谈下来了,早一点晚一点都是无所谓的。”
萧如初摇摇头,道:“不好这样麻烦秦公子,即便是亲兄弟,也还是明算账的,哪有拖欠款项的道理?我这就安排人去取钱来。”
她说着,便唤来玉缀,正欲吩咐她回去拿钱,却听一旁的师景然开口道:“唐少夫人,能否借一步说话?”
他话音刚落,便感觉屋子里所有人的目光都落在了自己的脸上,那种刺人的感觉突然又来了,师景然立刻抬头去看,果然又见秦流坐在轮椅上,仍旧是微微笑着望过来,并不说话。
萧如初疑惑道:“师公子有事情?”
师雨浓自觉大获全胜,立刻喜滋滋地道:“是呢,我哥哥有事情想与萧姐姐说。”
听罢这话,萧如初虽然有些摸不准,但还是道:“师公子请。”
“少夫人请。”
两人去了后院,师雨浓也凑热闹地跟了过去,他们的身影方一消失在帘子后,秦流便转动着轮椅,往旁边的屋子去了,南乡只得赶紧跟上,剩下玉缀和玉露两人在大堂中,面面相觑。
玉露迷糊道:“怎么回事?就剩咱俩了?”
玉缀也摸不着头脑,只得道:“还是等小姐回来罢。”
再说萧如初和师雨浓两兄妹去了后院,那里是个天井,夕阳漫漫洒落下来,在地上抹上一层金灿灿的光芒,三人站定之后,萧如初这才问道:“师公子有话请说。”
师景然道:“实不相瞒,在下今日是听舍妹说起少夫人想开香铺的事情,一时感兴趣,这才跟了过来的。”
萧如初心里微微一愣,点点头,师景然又笑道:“近日来雨浓得了几盒香,尤其高兴,在家中逢人便夸她的萧姐姐,少夫人调制的香确实是十分的好,在下瞧着,比那禧荣坊里卖的也不遑多让。”
萧如初不由暗暗揣测着他这话里的意思,连忙垂眸道:“师公子谬赞了。”
师景然道:“少夫人不必自谦,其实对于制香一道,在下虽然并不是特别精通,但是,我也算是半个商人了,所以,我想与少夫人一同开设这香铺,不知少夫人可愿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