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又说到白雀,她为什么要谋害唐怀瑛?
“夫人在想什么?”
萧如初眉头轻轻蹙起, 说出自己的疑惑, 迟疑道:“我总觉得有些不对……”
她思索了片刻,忽然又扬声唤道:“玉缀。”
“小姐。”
萧如初微微抿起唇道:“你将燕燕带来, 我还有事情要问她。”
玉缀应下去了,不多时回转,神色中犹带着几分惊慌之意, 见她这般,唐怀瑾沉声道:“她走了?”
“是……”玉缀懊恼道:“奴婢一时大意了,看着她回了房,便想着来这边伺候,并没有叮嘱疏桐和吹绿两人看着她,等奴婢刚刚再去的时候,发现她不知何时已经离开了。”
闻言,萧如初轻轻吸了一口气, 道:“她果然有问题。”
玉缀皱着眉:“奴婢去找一找,她或许还未走远,就在这附近也未可知。”
萧如初摇摇头,道:“不必了,她既然想跑,自然不会让你抓住,眼下时候太晚了,还是等明天再说……”
直到第二日,燕燕仍旧未回来,明清苑的丫鬟突然失踪了,这种事情说大不大,说小不小,自然还是要报给正房大院,知会她们一声,是玉缀亲自去说的,但是她才说完,便见那管事人神色古怪,似乎想说什么,最后又咽下了,玉缀遂好奇道:“怎么了?”
那管事人很快便收敛了神情,含糊道:“无事,此事我知道了,不过近来人手紧张,恐怕要过些日子才能分派下人过去了,还请告知三少爷一声。”
玉缀心中奇怪,但仍旧是应答道:“那就多谢常管事了。”
那常管事摆了摆手,转身进了屋子,玉缀在院子里站了一会,看着年轻的丫鬟小厮们在院子里忙活,清晨的阳光顺着高墙落下,恍惚觉得这偌大的院子,如同一个牢笼一般,透着一股沉闷的气息,叫人心中压抑。
过了小半日,玉缀才知道为何常管事会露出那般古怪的神色。
因为燕燕死了。
死在了当初的荷花池位置,那里在死了两个人之后,荷花池被填上了土,又种了不少传说能驱邪镇煞桃树和石榴树,但是即便如此,时隔半个月不到,又有人在此处丧命。
旁边新砌了一座观景亭,青瓦朱亭柱,看上去精致漂亮,周围种了一圈茂盛的芍药。
此时花期已过,唯有大片的碧翠叶子,上面沾染了点点血迹,和着凋落的榴花,刺得人眼睛疼,几名下人们将那些芍药花都尽皆刨去,凝固的鲜血已经渗入了泥土中,也一并清理干净了,将花圃挖出了浅浅的坑,不多时,又运来新的花土,仔细填上,重又种上了花木,整整齐齐。
不到半日,这里便打扫得如同什么事情都没有发生过似的了,唯有似火一般热烈的榴花,凋谢了一地,残红点点。
玉缀抓着一名正在打扫的小丫鬟问道:“可报了官府?”
那小丫鬟瑟缩了一下,怯生生道:“不、不知道,管事没说……”
玉缀心里猛然一沉,不远处传来水声,她抬眼望去,只见两名小厮正在抬着木桶给那几株石榴树浇水,细碎的叶子边缘卷翘,甚至有些蔫了,果然如萧如初那日所言,这石榴树,活不长。
玉缀回了明清苑,将此事禀了萧如初,她的眉头轻蹙,微微闭了一下眸,然后才张开来,站起身,吩咐道:“我们去一趟正房大院。”
两人到正房大院的时候,已几近午时了,明明早上天气还晴朗,眼下却是满天乌云,阴沉无比,风从远处吹来,将廊下的花木吹得东倒西歪,颇有一种山雨欲来风满楼的萧肃感。
萧如初先是去了侧院,正房大院的管事大多都在这里,她进去的时候,院子里正忙,众人都在风风火火地收拾摊晾在架子上的布帛等物什,以防被即将到来的大雨淋湿,并没有人注意到她和玉缀的存在。
萧如初径自进了屋子,果然有几名管事在,其中一人正在清点物资,另有两人正在抓着瓜子闲磕牙,见她进来,先是一愣,尔后才有人道:“原来是三少夫人。”
有人露出客气的笑,道:“三少夫人怎么来了?”
萧如初声音平静道:“我来问一件事的。”
几人互相对视几眼,那清点物资的人放下册子,笑道:“三少夫人有何贵干?”
虽然口称三少夫人,但是语气却并不显得多么尊重,萧如初转过头来,望着她道:“昨日我院子里的一名丫鬟失踪,今儿听说,她死了。”
她的话音刚落,外边便有隆隆雷声滚落,整间屋子瞬间安静下来,沉闷至极,仿佛有什么东西压在了众人心头一般,过了片刻,那人才干笑道:“是有这回事儿,三少夫人若问的是这个,那丫鬟确实是死了,如今府里人手不够,想来您也是知道的,回头等府里进了新人,再给您院子里分派两个过去,还请三少夫人体谅一二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