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照玉露的脾气,哪儿会怕这些人, 来一个骂一个, 来两个骂一双,那些站着说话不腰疼的围观百姓见了这阵仗, 哪儿还忍得住,一时间,场面便愈发难以收拾起来……
听到这里, 不必玉露接着说,萧如初都知道后来发生了什么事情,她有些头疼地捏了捏眉心,玉露自知惹了大祸,瘪着嘴,含着两泡眼泪,声儿发颤:“小姐……是奴婢的错……奴婢不该……不该……”
见她这般模样,萧如初也不好说什么, 秦流说这两天要去一趟大悲寺,人不在洛京,今日又出了这么档子事,店铺里只有一个管事和两个伙计,若是处理不好,恐怕于日后会有影响,看来非得她走一趟不可了。
萧如初今天本不愿意出府的,不止今天,最近这几天她都刻意降低了自己出府的频率,并且提前与秦流打了招呼,若是无事,她不会出去,虽然说不上为什么,但就是有一种直觉,让她隐约警惕着,即将要发生的事情。
而且不知为何,从早上开始,她的眼皮子就一直跳个不停,想来是应在这事情上,这么想着,萧如初站起身来,望着垂头抽泣的玉露,叹了一口气,道:“罢了,我去一趟看看,你与我同去。”
玉露点点头,萧如初又叮嘱了吹绿两人照看院子,这才带着玉露出府去了,两人路过门房时,那门房无甚反应,待眼瞅着萧如初走远了,便立刻蹦了起来,往东厢那边院子去了。
玉缀正从正房大院出来,与唐怀瑜的婢女紫乔说着话,一面往明清苑而去,路过西角门,却听紫乔奇道:“那不是二少夫人么?怎么这个时辰出去,还带了那么多人?”
玉缀打眼一看,可不是么?一行丫鬟婆子们浩浩荡荡,足有七八个,簇拥着谢氏往外去了,紫乔转了话题,道:“今儿咱们少爷心情恐怕又不妙了。”
“怎么?”
紫乔往四周看了一眼,小声嘀咕道:“不是老爷下午回来吗?”
玉缀惊讶道:“老爷回来,四少爷不高兴么?”
紫乔看着她,噗的一声笑起来:“高兴?他怕是又在琢磨着怎么才能气到老爷呢。”
玉缀无言,不过她对唐怀瑜的性子倒也有所耳闻,紫乔摆了摆手,满不在乎道:“哪像父子,每次见面倒仿佛仇人一般,分外眼红。”
玉缀噤声不语,这话紫乔说得,她是四少爷院子里的人,想怎么说就怎么说,还有人能护着她,但是自己听听就罢了,万万不能说。
她走了几步,又回头去看西角门,谢氏一行人已经离开了,但是她总觉得心头像压着什么,沉甸甸的,令人不安。
等玉缀与紫乔道别,进了明清苑,从疏桐处得知萧如初带着玉露出府了,这一分不安便化作了七分,她皱着眉道:“出去多久了?”
疏桐细声细气道:“已经一刻钟了。”
“小姐没说出去做什么吗?她有没有哪里不对劲?”
疏桐摇头,顿了顿,仔细回忆道:“玉露姐姐之前出去过一趟,回来又去了东厢,少夫人这才匆匆带着她走了……”她说着,又补充一句:“神色仿佛不是很好……”
玉缀抿了唇,心里咯噔一下,道:“我知道了,我出去寻小姐,你们记得看好院子。”
疏桐有些疑惑,但还是应下了,玉缀便匆匆往外走去,她虽然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但是她的预感却是十分的不妙。
却说萧如初到了香铺的时候,风波已经停歇了,一名伙计正在门口收拾,见了她来,连忙过来打招呼,又道:“秦公子刚刚来过了,就在后院呢。”
萧如初愣了一下,这才知道秦流回来了,她点点头,又问了几句,得知事情已经平息了,这才进了铺子,秦流果然在后院,他正一手拈着一枚沉香木,仔细地查看着,见她进来,笑道:“夫人怎么过来了?”
萧如初却松了一口气,道:“方才听玉露说香铺出了事,便赶过来看看,没出什么事罢?”
听了这话,秦流笑了:“我回来时正巧碰上,她们不过是想讹些银钱罢了,不算什么大事,都已经处理妥当了。”
他见萧如初还欲再问,便岔开了话题,将手中的沉香木递过来,笑着道:“你瞧瞧这个。”
萧如初接过来一看,便觉一股甘甜的香气扑鼻而来,令人精神一振,这沉香与她从前用过的沉香都大不一样,待这甘甜的香气过后,气味便转为悠远淡雅,有些像烘干的青草气息,但是较之要更为浓厚。
萧如初是爱香之人,初时见到这种沉香,不觉眼睛一亮,道:“这是什么沉香?”
秦流笑道:“我也不知,你猜猜它是从哪里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