世子心尖上站满了我的小号(71)
她听了阮云禾这么说,就有点可怜起惠娘姐姐了:“哪里啊,不忙不忙,也就是安平侯今日非叫了我去推拒不得,他还要和我喝酒,我怕他又喝醉,故意说我埋了果子酒。”
桃仙又嘻嘻一笑:“我记得紫溪姐姐在院子里的树下埋了坛梅子酒,味道淡得很,拿去糊弄糊弄他。等会他走了我再回来陪惠娘姐姐说话。”
阮云禾看她一脸浑然不在意的样子,不由得惊讶,再怎么说那也是个侯爷,真能糊弄?
“……他不会生气吗?”
桃仙摆摆手:“不会不会,他就来过两回,上次来就把自己喝个烂醉,喝完就胡乱说话,醒了还怪我不劝他!这回我特地拿果子酒去,要是再喝醉可就不关我的事了。”
阮云禾心头一动:“上次,是他说了阮夫人和宫中贵人的事?”
桃仙咯咯直笑:“是啊,我都不敢听他醉糊涂了还非要说。还好是多年前的事,没什么证据,阮夫人阮太傅都去了,那个贵人也不知道是谁。可是谁知道他这回又要说什么?我可不敢再让他醉了,没得给自己惹上麻烦。”
阮云禾见她说得开心了,顺势问道:“酒醉的人说话还能作数吗?会不会是胡言乱语?”
桃仙连连摇头:“那可不是,他说得还挺清楚的,是他去阮府赴宴,看到有个皇子对阮夫人动手动脚,阮夫人还给了那个皇子一巴掌。”
还有这事?
安平侯与叔父向来交好,去赴阮府的宴实属正常,可是……
“不对吧,”阮云禾察觉到违和之处,“阮府算不上皇族亲贵,阮府的宴会能有一个皇子去就算是赏脸了,安平侯又是亲身去了宴会,怎么会不知道是哪位皇子呢?”
桃仙皱着小眉毛想了想:“这我就不知道了,他当时就是这么说的……也许真的是喝醉了,说话颠三倒四的。”
“哎呀,”桃仙惊呼一声,“不能再说了,该去挖酒了,安平侯要等久了。”
她急急忙忙去动手挖酒坛,冲着阮云禾一挥手就匆匆往前厅走。
倚翠馆是个园林阁院的构造,姑娘们平日里住在后院,见客人则大多在前面的大堂或雅间。阮云禾见桃仙走了,自觉待在后院无益,便打算去前堂碰碰运气。
只是要牺牲一下惠娘作为冷美人的神秘感。
然而一到前堂她就后悔了,认识惠娘的人太多,调笑着要她弹曲琵琶。
她泠然独立,眉眼间满是傲气:“不巧奴家的琵琶断了根弦,正在修补,旁的琵琶入不了奴家的眼。”
这话一出,一些平常瞧不惯惠娘的人就出来起哄了:“真正的大家哪里会拘泥于乐器的贵贱?该不会是手生了怕丢丑吧?”
阮云禾这才意识到,秦楼楚馆就是秦楼楚馆,再风雅也没有表面上看起来那么平静,青楼女子的日子也并不好过。
她正思索着要不要发飙,就听得一声大喝:“谁敢为难惠娘?没听到她说不愿吗?”
赫然是秦轩站在门口,双目炯炯,震慑住了起哄的人后又含情脉脉地看向她,显然是沉醉于英雄救美的戏码中。
他身侧站着秦如轲和谢钧,秦如轲手里抱着一只白狐狸,有一搭没一搭地抚着狐狸皮毛,谢钧脸上没了笑意,漠然和秦如轲分站在秦轩两侧。
这两人吵架了?吵架了还待在一块,还一起来倚翠馆?
秦如轲轻咳一声,低声对秦轩道:“堂弟,我这趟算是你白请了。”
秦轩有点迷茫:“什么意思?”
“你这样高声呼喝,所有人都知道了贤王次子今日来了倚翠馆,还为一个青楼女子出头,我对你昨日的行径保密与否,似乎也微不足道了。”
秦轩浑身一震,才反应过来自己冲动了。
谢钧在一旁冷冷淡淡道:“世子不是也来了,你同你叔父说个情,不就好了。”
“谢将军可别说笑,叔父最近对我颇为不喜。”
秦轩好似抓住了一根救命稻草,立马接道:“哎,堂兄此言差矣,前几天父亲得了两副永子,一副给了大哥,还有一副就送了你,哪里是不喜你!”
秦如轲淡淡笑了笑,谢钧也嗤笑一声,倒把秦轩唬得一愣一愣的。
谢钧脸色依旧冰冷:“秦公子英雄救美,总要给人家一个机会答谢你。”
于是秦轩把父亲的阎王面孔又抛到了脑后。
阮云禾被请进雅间,秦轩正在指着秦如轲怀里的狐狸好奇发问:“来这地方,怎么还带个狐狸?”
秦如轲一本正经地胡说八道:“凡女子都爱长毛兽,有它更有美人缘。”
秦轩深以为然:“下回我也带只猫来。”
没了外头那些浓郁的脂粉味,秦如轲怀里的狐狸动了动鼻翼,一下就窜到阮云禾身上,阮云禾终于被它扑了个满怀,结结实实仰倒在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