世子心尖上站满了我的小号(65)
“别担心,那几十黑甲兵瞧着都是精锐,不会出岔子的。”
贺子安只摇摇头:“刘校尉私自调兵,这事若是传出去,再牵扯出世子,只怕又是麻烦事一桩。”
阮云禾想起那些兵身上的黑甲,恐怕确实不是私兵。
她垂眸沉默了片刻:“是我多管闲事了吗?”
贺子安吓了一跳,连忙下车躬身抱拳:“我没有这个意思,我,我只是随口说了,自然是世子的安全为先,我感激姑娘还来不及呢……”
阮云禾自嘲一笑,好像永远都是这样无力,她根本什么都没有,对她来说,能使出的手段就只有借力打力。要么是被秦如轲救,要么是好不容易帮他一回还要带来别的麻烦。
就是因为自己这般柔弱无能,秦如轲才总是瞒着自己。而自己,自不量力,非要搅和许多事端。回忆这许多事,她都分辨不清,自己查出的这些线索有多少是在秦如轲的帮助下才拿到的。
“原以为是锦上添花,现在一想,不要是画蛇添足就好了。”
贺子安慌得要死,他只是例行担心,天地良心,他绝对没有怪李欢欢啊!
没等他编好笨拙的说辞,一把合着的折扇就砸到身上,用了暗劲,疼得很。
秦如轲一身黑衣,骑着一匹黑马,从夜色中行来:“贺子安,在混说什么?”
他远远就瞧见阮云禾恹恹地垂着头,贺子安这厮抓耳挠腮,嘴里不知道咕哝着什么,说一句阮云禾就更低落一点。所以他当机立断拿扇子打断了他,不会说可以不说。
阮云禾抬头看他,衣饰整齐干净,发丝分毫不乱,显然是没有经历什么险情。
她看向他身后的一队兵,低声道:“我私自请了刘校尉带兵援助殿下,给殿下和校尉添麻烦了。”
秦如轲心中突然一扎,立时翻身下马,走到她面前,认真道:“你是为了我的安全,我高兴还来不及。”
“况且,今夜全靠这队兵,否则我恐怕都不好脱身,怎么会是添麻烦?”他一边温言软语,一边用眼刀剜了贺子安。
阮云禾叹了口气:“这么说来,倒像我盼着殿下不得脱身似的,殿下平安就好。”
她也不想再谈此事,只转了话题去说徐谓书,刘校尉身边的副将指了方向,果然是去码头。
今夜发生了这么多事,不惊动旁人是不可能的,无论是秦如轲还是刘校尉,都要趁夜离去。
阮云禾本也没什么重要行李要带,索性与他们同行,赶回京都。
一行人来到码头时,徐谓书还被绑在船边,似乎只要刘校尉一声令下,就能将他扔到水里喂鱼。
被放开时,他仍是没什么表情,阮云禾皱着眉看他:“怎么,真的看破红尘了?”
“你要和他一起走。”徐谓书觉得很累,是连一个疑问句也问不出。
阮云禾想着荷霖说的那些传闻,便将那一枚小牙雕塞进他手里。
“自己的感情自己都不知道,还是故意躲着?”
徐谓书眼睫轻颤:“现在说这些,也没有意义了。”
徐谓书早年就在李家做事,李欢欢对他芳心暗许,他却有婚约在身。
李欢欢胆子大,喜欢就一心追求,徐谓书碍于婚约不敢有所回应,连他自己也不知道自己有没有动心。
李欢欢做了家主后,也不曾逼迫于他,只是对自己的喜欢仍然不加掩饰。
而那身负婚约的女子却突然主动退婚,举家搬离了江州。外界风言风语不断,只说李欢欢仗势欺人,逼着那女子退婚,又说徐谓书贪图李家钱财,要娶了李欢欢吃绝户。
徐谓书一方面克制着自己的感情,一方面躲着李欢欢似火的热情,两人纠缠了两三年,也没个结果。
“过些日子李欢欢就回来了,到时候你们的事你们自己解决,我只说一句,什么风言风语都是虚的,真的耽误了,等李欢欢嫁给别人,你想出家连佛祖都嫌你。”
徐谓书迷茫地看着她,她也懒得解释,径直上了船。
他们乘的是刘校尉来时的大船,起航很快,阮云禾看着徐谓书呆愣的身影愈来愈小,侧头瞧了瞧身边的秦如轲,目光锐利。
“你说,怎么会有这种人,明明还喜欢,非要装作不在意。”
秦如轲轻咳一声,欲盖弥彰地摇了摇扇:“自欺欺人罢了,真正的感情是装不了的。”
阮云禾终于憋不住笑了笑:“世子说得有理。”
贺子安刚被世子罚去扎了小半个时辰的马步,自己惹了女孩子伤心,也觉得愧疚,此时捂着腰走过来,有意说两句好话。
“殿下和李姑娘总有说不完的话呢,嘿嘿。”
两个人都默然不语地看着他,又将他看得紧张起来。